要不是被鬼子欺负成这样,老百姓哪能是这副模样,活像受了惊的兔子。
李运龙两眼瞪着路上巡逻的小鬼子,那眼神都能杀人,扭头对王宣低声说:“王宣,你手下那么多人,一个平安县城哪能装得下?”
“啥时候动手把河源县城给端了?我老李别的不会,阻个击还是有两下子的!”
孔杰吧嗒着大烟袋,狠狠地说:“算我一个!有我在,鬼子别想轻易过我那一关!”
楚云飞也接口道:“358团肯定帮忙!”
看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儿,王宣点了点头:“快了,鬼子蹦跶不了几天了。”一句话说得众人心里一跳,心想这王宣怕是真要动手了。
正说着,王宣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街边卖小米的汉子身上。
那汉子单手提起小米袋,脸不红气不喘,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如同一条条小蛇蜿蜒。
魏和尚一看,立刻叫出声来:“这家伙,有两下子!”
壮汉的壮硕身躯,就像戏台上的英雄,那一肩扛起的两三百斤小米,仿佛不是重物,而是风中飘扬的戏旗,引得四周的目光齐聚。
人群中,楚云飞瞪大眼,迈开大步朝他走去,那模样儿,像极了准备上台的丑角。
“好家伙,那小米沉甸甸的,我看你这身手,咱们队伍里可缺你这样的好汉!”
楚云飞低声招呼,就像在戏台下递暗号。
汉子瞪圆了眼,嘴角抽了抽,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却还是摇头拒绝,“几位大哥,我家老太太还病着,离不开人。”
楚云飞不死心,还想再劝:“跟咱们干,一个月五块大洋,足够你请个全职看护了。”
汉子只是憨笑,继续搬弄着重物,仿佛那重量能压下心中的骚动。
这时,李运龙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比划起来,“兄弟,识货不?咱们这是这——”他在腰间比了个八字,像是在演一场无声的喜剧。
汉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但很快,像是被现实的重压给扑灭,他黯然道:“你们打鬼子,我是真心的佩服,可我娘……”
旁观的楚云飞瞧见汉子眼中那抹渴望,心里不是滋味。
这汉子,一看就是个实心眼的孝子,身上衣衫褴褛,日子显然过得紧巴巴的。
即便他开出高价,汉子依旧不为所动。
然而,当李运龙那特殊的手势一出,汉子眼底的光芒仿佛透露出他的心声。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低声开了句玩笑,“哟,咱们这打鬼子的,还比不上这八字手势诱人啊?”
一句话,引得周围人忍俊不禁,唯有楚云飞,望着汉子,心中生出了几分敬意,几分无奈。
李运龙板着脸,像是吞了整个苦瓜,数落段鹏:“你这家伙,倔得跟头牛似的,不把鬼子赶走,咱们能安生么?”
他调侃道:“你要是不去,你那老娘保准得把你押过来。”
段鹏却只顾埋头收拾他那袋小米,像是没听见。
好半晌,他才闷声回答:“等我把老娘安顿好,再去想打鬼子的事。”
大伙儿都瞧得出,这汉子心里也痒痒着要上战场。
可就因为这老娘,他放不下心啊。
一群人干着急,没辙。
这时,王宣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地说:“我是王宣,八路军独立团的团长。”
“我们团里后勤的人手充足,照顾老人家没问题,你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一块去收拾鬼子。”
话音刚落,段鹏手中的小米洒落一地,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珠子瞪得溜圆,盯着王宣:“你…你就是那个独立团的王宣团长?”
王宣轻轻点头,目光平和地回望着段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