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走进来,看着坐在梳妆镜前的夫人。
燕儿之前就知道县令夫人为什么要送她们四人过来给将军夫人挑选。
因为县令和雍州其他官员得罪了将军夫人,他们当着将军夫人的面,准备给将军送美人。
最后美人没送出去,倒让将军和夫人吵了一架,因此可以想见,将军夫人是生气了的。
知道这前因,再看此时将军一动不动看着镜前的夫人,她便明白,将军对夫人情深。
更何况,从午后到现在,将军和夫人在房里待了一下午,夫人身上还换了身衣服,想也知道他们在房里如何恩爱。
燕儿实在不明白,人家这样般配的一对年轻夫妻,县令和其他大人怎么会想到给将军送美人,她若去做这官,都不会这样犯傻。
梳完了头,薛宜宁与骆晋云一同下楼去。
见他们下来,护从们行礼,骆晋云让他们不用顾忌,继续,他们随还在玩着,但各种动作与言语不由就收敛了许多。
薛宜宁自己挑了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正好羊肉汤饼也做好了,端上来,满室飘香。
她拿了筷子,细细吃起来。
骆晋云与她吃一样的,知道她吃饭慢,也并不着急动筷。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驿卒立刻撑了伞,从屋中出去应门。
有护从嘀咕道:“这么晚,是哪里的官员?”
薛宜宁只是在吃自己的,并未关注是什么人过来,但随后却听见外面的争执声。
“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付你钱,我现在不是官,但明年就是了……”
“都淋一天雨了,实在没力气赶到客栈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狗眼看人低是不是?”
随后便是驿卒的喊声:“哎,你跑进去做什么,这是驿馆,不是你想住就住——”
说话间,门一下被推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站在了门外,朝里面人点头躬身,笑道:“各位官爷,我行路到此,避个雨,打搅各位了。”
他说完便要进来,已被后面的驿卒拉住。
“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你快出来!”
“怎么不能进,我有县令大人的保书。”
“只是保书,又不是官凭,有官凭才能住。”驿卒坚持道。
那瘦个儿男子也坚持:“说了明年就有了,我这不是去考的吗,回头说不定就成了太医局的院正。”
薛宜宁听他说太医局,转过头看了一眼。
驿卒见她看过来,越发着急了,朝薛宜宁与骆晋云赔礼道:“将军与夫人息怒,我这便轰他出去。”说着扯着男子道:“好声好气儿给你说,你再不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薛宜宁看向骆晋云,骆晋云明白她的意思,开口问:“你是要去考太医局明年春季的太医选拔?”
京城太医局每天春季会从全国各州府选拔新人,有应试者,须持当地官员出具的保书在春季前去京城应试。
驿卒见骆晋云问话,便松开了男子,男子立刻回道:“对对对,我有我们县县令的保书,明年应试,一定能考上的。”
之前受伤的几人,其余人都慢慢好转,只有何妈妈伤了头,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这儿的大夫束手无策,薛宜宁心里一直有些着急,却苦无良医。骆晋云明白她听闻此人要考太医局,想必有些医术在身,应该是想让他看看。
骆晋云说道:“入住驿馆须有官凭,这是朝廷规矩,若擅自让白身入住,驿馆要受责罚的。但今夜大雨,你无处可去,我可让你算作我随行之人在此住下,但要请你帮我看一位病人,你可答应?”
男子立刻回:“好好好,多谢这位官爷,病人在哪儿,我这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