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风眨眼就忘了郑卫民这边的事儿,他把高羽给拉回宿舍一起睡觉,一个人……他还真有点害怕。
高羽一头雾水:“一群大老爷们,你怕的什么?”
“一个人……晚上我去厕所腿都转筋……”孙东风偏偏还爱讲鬼故事,吓没吓到别人不确定,但等上个半小时,他自己就被吓到了。
害怕归害怕,这货还特别喜欢讲。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他的嘴就不肯停,路过槐树和柳树的时候,他还揪枯叶,一本正经地说槐柳容易招鬼。
躺下没多久,高羽看到孙东风悄悄下床往窗外丢东西。
“东风,你不困啊?”
孙东风吓坏了:“不困不困。”
“你跑窗户边干啥?要跳楼啊?”
“我跳什么楼我……”
时间一长,高羽算弄明白了,这小子胆小,那天晚上是在往窗户外面丢树叶。
但幸好高羽嘴巴严,没给说出去。
白天的时候,俩人会结伴出游,孙东风心里痒痒,终于还是去了琉璃厂。
“还在修啊……”
去年就听说这里在改建,可建了一年还在建,孙东风觉得时间有些久了。
倒是还有些店铺在开门,但里面的东西不是两个穷学生能染指的,只能过个眼瘾。
俩人身上的标签太明显,吸引不到人。
这个时候已经有外地人进北京倒腾古董了,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但这些操着外地蹩脚普通话的外地人也没拿正眼看着俩学生——兜里才几个子儿?费那么多口水干嘛?
但孙东风却很能白话,看着有摆摊的也会上前搭话,反正没什么事儿,神聊呗。
有时候高羽不会跟着过来,他对这些老旧的东西兴趣不大,他更感兴趣的是大洋彼岸的现代化设施,要是孙东风肯送他一把手电筒,肯定比给他一幅字画来得强。
孙东风手里是真没钱,这会儿他眼力也够呛,遇到东西只能看,和人家聊,看人家买卖东西都只能听着,不敢插嘴。
有的老头会逗他:“小兄弟,这一套五帝钱,五块钱怎么样?”
孙东风吓得连忙摆手:“别别别,我就看看,没那么多钱。”
出现的次数多了,大家便熟了,在闲聊的时候,也有人愿意教孙东风识别一些小玩意儿。
孙东风脑子好使,还惦记着等到读研之后跟着导师去全国各地跑;学校老师教的和自己在外面找人家学的,两个加起来对比,辩证看问题。
回到学校,孙东风还会和高羽聊一聊,倒不是为了显摆——闲聊也要有话题嘛。
有空的时候,孙东风也会和郑卫民聊,这小子还得意洋洋地显摆:“卫民,我最近开始研究易经,还在外面淘换了《葬经》,学点风水,将来再出去的时候看我在教授面前显摆显摆……”
郑卫民揶揄道:“你可能快要有另外一种有期限的编制了。”
“什么编制?”
“这就得问问咱们学法律的同学了……”
“卫民,你就气我吧,等我学成了,保证让你眼珠子都瞪出来!”孙东风极是得意,他愈发觉得传统文化有趣,学了东西就想出去验证一下,一旦成功,劲头就更大了。
十一月的时候,韩亚文回来了。
孙东风在外面浪,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韩亚文,错过了一顿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