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枫派了安王府送来帮忙的管事去打听消息,不消半个时辰,他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成贵今日出门之后,便领着几个族兄弟和儿子以及侄子们去了西市街。
就是在那里,他们遇到了昌远伯府的小公子。
彼时偷溜出府的鲁公子身穿一身下人的衣服,正跟一个穿着暴露的胡姬调情,谢成贵几人在一旁见状,便就着那胡姬的身材议论了几句。
他们几人说的是洛县话,但好巧不巧,鲁公子旁边的小厮之中,有人能听懂洛县话,便把他们颇为露骨的议论转告给了鲁公子。
鲁公子听完骂了他们几句,话也说得挺难听。
谢成贵见鲁公子身着细布,瞧着并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再想到自己背后可是有着状元侄子和公主侄媳妇当靠山,不肯受气的他便骂了回去。
就这么一来一往的,鲁公子先动了手,于是两伙人就这样打到了一起。
也不知是谁下手没了分寸,将鲁公子的鼻子给打破了。
鲁公子身边的小厮见状,知道今天回去是没法儿跟伯爷和姨娘交差了,于是便主动叫了衙役过来,说这群乡巴佬殴打伯府少爷。
昌远伯府虽然落魄,但比起一群身穿粗布,见了官差便腿发抖,连话也说不利索的外乡人,他们还是很有分量的,于是衙差在收了小厮二两银子后,二话不说就将谢家众人给带走了。
被关进大牢后,强烈的求生欲让谢成贵恢复理智,他对衙差大喊自己是今科状元的亲伯父,说护国公主是他的侄儿媳,让衙差们帮忙去谢家送信。
大牢的衙差听到护国公主的名号,顿时对这事重视起来,于是便有了白日来家里送信的事情。
谢青枫听完事情的经过,便明白这事儿双方都有错。
之前谢成才等人没有靠山,所以才被昌远伯府的人送去了京兆府衙门,如果谢成才争取一些,早早将他的身份嚷出来,兴许还真不用去牢房里走这一遭。
不过谢青枫很庆幸自家三伯关键时候掉链子,不然他真是丢脸丢到大街上去了。
说完事情的经过,安王府的管事又将昌远伯的来历说了一番。
庆朝大部分的爵位是以军功得封,这昌远伯却是因为生了个好女儿。
大庆的开国皇帝,在晚年间有个特别宠爱的妃子,这个妃子在短短五年间由美人升为贵人、嫔妃、婕妤、昭仪,最后被封为丽妃,而她的娘家也在一次狩猎中因为救驾有功而被封为世袭罔替的昌远伯。
随着开国皇帝仙逝,荣宠一时的丽妃也被送去殉葬。
曾经的昌远伯府爬得有多快,跌的就有多惨。
这么多年,鲁家人一直没有人能够出仕,只守着一个昌远伯的头衔潦草度日。
谢青枫了解昌远伯府的来历之后,很快有了决断。
“庆安,明儿上午你拿着我的帖子去昌远伯府走一遭,就说我请昌远伯明晚在第一会所小聚,希望他能赏光。”
想到解决的办法之后,谢青枫只将这个消息模糊的透露给了老爷子。
“爷爷,我刚刚托人去公主府走了一趟,依婉答应帮我出面周旋,这事情多半能解决,但三伯他们免不了要吃些皮肉之苦。”
谢老爷子听说人能出来,立马松了口气:“能解决就好能解决就好,只要给他们留条命就行,也该让他们吃个教训,免得他们以后再生事。”
说完这话谢老爷子又满怀歉疚地看向孙子:“青枫,这件事是他们对不起你,但我也有错。
我不该为了面子就请了他们来京城。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带了自家人过来,每天把他们关在府里,让他们大门也不能出。
都怪我……”
谢青枫之所以把这件事情提前透露给老爷子,便是怕老爷子太过担心而生了病,哪儿能看着老爷子自责。
他赶忙道:“爷爷,这事儿跟您有什么关系,几位叔伯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在外面还管不住自己,那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
您也别多想,这事儿对我没影响,那鲁家人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为难我。
只是这事儿您别说给旁人听,我怕他们知道以后觉得我什么事情都能摆平,以后行事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爷爷,我想当个好官,当个大官,撑起我们洛县谢家的门楣,如果我想要站得高走得远,就万不能让人拖我的后腿,爷爷您能理解我吧?”
谢老爷子闻言连连保证:“青枫你放心,我保证不说,谁也不说!
爷爷理解你,总得让他们担惊受怕一段时间,他们才能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