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的好转给了宋子洲很大的帮助,比如可以听到陆时书最近的情况。
最近陆时书一直是一个人在絮絮叨叨,不过应该是有人和他说话。
“还要等多久?”
停了一会陆时书有些懊恼的又道:“还真是麻烦。”
宋子洲可以想象人此时的表情,不由好笑,不过讲话断断续续的,宋子洲也就不怎么注意了,看着已经修好的琴弦,手指勾起,音符回旋在指尖,一首结束下一首又起,如此反复的弹了一个上午,手指被琴弦勒出了红色的痕迹,隐约可以看到血色。
“铮”地一声,琴弦像是承受不住什么似的猛地断裂,宋子洲却是一笑抬头看着笼顶,似乎可以看到什么一般,笑容更大。
像是有所感应,笼顶上传出藤蔓的摩擦声,一会儿有小鸟飞出,翅膀扑扇地有点像刚学会飞翔的样子,险些跌落在地,又是七歪八倒地停在宋子洲的肩膀,宋子洲听着鸟儿不成规律的扑翅声,笑着抬手摸了鸟羽,道:“什么东西要吃了你不成?”
鸟儿“啾啾”叫了几声,好像听懂了人的话一样,不过宋子洲却听不懂鸟语,无奈摇头道:“你说什么我可不懂?”
鸟儿从人肩膀上飞起,围着人飞了一周,衔起人衣衫一个小边角,翅膀扇动得“呼哧呼哧”的,想要努力提起人的衣角向上飞,却是怎么也成功不了,只能不断在的围绕着宋子洲飞来飞去,宋子洲不由失笑,去点了小鸟的头,一个用力,小鸟就像喝醉了的酒一样歪歪地退了几步,又是努力扇着翅膀才稳住身体。
门被打开了,以往听到开门声就惊慌失措逃走的鸟儿也不飞走了,反而主动迎了过去。这几天郑少卿为了贿赂这鸟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准备了几种供鸟儿选择。现在看情况,这贿赂政策显然是见效了。
郑少卿伸出手,鸟儿熟练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郑少卿笑道:“这鸟倒是不认生了。”
“鸟也是有灵性的。”宋子洲起身将琴放在一旁,知道这个时间郑少卿来就是要吃饭了,摸索这来到平常吃饭坐的地方,道:“郑悔,这几日怎么没有看到双面?”
“他有些事情。”郑少卿不想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谈论他人,而且还是一个对宋子洲不怀好意的人随口绉了一个借口。
“是吗?”宋子洲也不在跟问,只有有些遗憾的说道:“少了一个听琴之人。”
若是此话被一旁与宋子洲相识的人听到一定会觉得奇怪,因为宋子洲弹琴想来是根据心情而定的,若是想弹了,那怕是独自一人弹上一天、弄破了手指,也是乐在其中的,更不会觉得少一个人听琴而这样有些落寞的话了,只会让人疑问这人是宋子洲吗?
不过如今是琴在心不在,宋子洲是知道的,郑少卿也是知道的,可他现在的情况就如郑悔所言“爱情使人盲目”,郑少卿现在就是盲目的,他如饥似渴地允怀着这得来不易宝物,所以郑少卿也是不出所料地回答,“我听。”
宋子洲有时就觉得,自己若是让他去死,他是不是也会去?不过那样做就不是他宋子洲了。宋子洲如此想着,面上却是看人道:“你不是很忙吗?”
“近日没有了。”这样的话自然是假话,两人心知肚明,却也是谁也不拆穿谁。
说话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郑少卿将一小蛊羹放在宋子洲面前,道:“先尝尝羹如何。”宋子洲道了谢,任着人给自己带来的便利,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半就不再吃了,郑少卿将蛊撤掉,又夹了一块鱼肉一点点剃掉了鱼翅才放在宋子洲碗中,道:“河北的雪鲤。”
“多谢。”宋子洲再次道谢,开始吃碗中的郑少卿给自己夹的鱼,果然和别的地方的雪鲤不一样,河北的雪鲤!肉质更加细腻,而且口感鲜美,宋子洲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郑少卿见此,眼眸都弯了起来,最近宋子洲吃得很少,郑少卿担心人身体不适,一直变着花样让人吃得舒心一些。
宋子洲感到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而郑少卿则是在没了喂饭的福利之后,每天在看着宋子洲吃饭中度过,宋子洲虽然看不到,可是不代表感受不到,而在宋子洲两次强调无效的情况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吃过饭让人收了碗筷,郑少卿才注意到宋子洲的琴又断了一根弦。此弦乃是冰缠丝所做,怎么也不会断的如此随意,郑少卿看向宋子洲道:“子洲,这琴?”
宋子洲走过去抱琴敛眉道:“如同鸟儿一般,琴也是有灵性的。琴在心,若不用心,它便断了。”这话说的有些牵强了,可是想来,又觉得道理没错。不过宋子洲的话也只说了一半,若是有意,也该断了。
郑少卿觉得有些听出宋子洲的弦外之音了,他自然知道在这里不是宋子洲自愿的,所以心不自由了吗?郑少卿接过人怀中的琴,避开了话题,“我去换好了。”
一个有心不讲,一个有意避开,不一样的目的却起了同样的效果,倒是如了两个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