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门的门栓都还没来得及拴上。
丰烨坐在兰衣阁里,拿着杯盖,悠闲的拨动着杯子里的茶水,轻抿一口,“阿柳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柳香香端着一盆水,将手浸在水中,又拿出将手上的水洒在兰花上,“承蒙丰爷夸奖,奴家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你倒是生了一张会说话的巧嘴儿。”丰烨还想接着打趣,屋外便又响起了一记雷声,丰烨看了看屋外,又放下手中的茶水,“耽搁不得了,还得收拾一个脏眼睛的东西,真是难为我。”
说罢,丰烨又转头看向柳香香,“麻烦阿柳往衙门跑一趟,替我去送个信儿。”
同样听到雷声的还有关兴财,关兴财看了一眼天,天还是下起了雨。
关兴财拿起两把画有红牡丹的花伞也出了门。
关兴财一路唱着《杜十娘》的悲惨故事往陈昆家去。
“十娘啊杜十娘,抱着百宝箱投进了……滚滚长江。”关兴财唱到尾处,停在了陈昆家门口。
陈昆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以为又是李环来了,赶紧拿起易零给的护身符放进自己的怀里,胆怯怯的拉开了门。
“陈昆呐~”关兴财打着伞,站在门口轻唤一声。
听到声音不是李环,陈昆这才敢把自己头从门后伸出来,“关伯?你怎么来了?”
关兴财笑了笑,将手中另外一把画有牡丹花的伞递给陈昆,“来,拿着。”
陈昆有些不明所以的接过伞。
又是一道雷响,陈昆突然神色麻木,怔怔的将伞撑开。
刘府,汪绫在雨中将家丁的尸体拖到一棵树后面藏了起来,又脚步不停的赶到刘音容的住处。
小兰打了个哈欠,百般无聊的守在那里,电光撕破长夜,又是一声雷,小兰清醒了不少,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今儿个要下雨吗?”
一阵阴风吹来,小兰冷得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瞥眼间,又听得不远处的草丛有异动。
“谁在那儿?”小兰警惕性的问。
没人应答,但那草丛还在一个劲儿的异动着,小兰只能顺手操起拐角处的一根竹竿,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草丛,刚想要探身过去,瞧个究竟,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接着自己就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汪绫伸脚踢了踢晕过去的小兰,察觉小兰是真的晕过去了,才扔下手中的石头。
阵阵电闪雷鸣之下,刘音容也有些半梦半醒了,由于吃了药的缘故,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刘音容想睁开双眼,可在药性之下,刘音容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好不容易睁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小兰,是你吗?”
汪绫站在刘音容的床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匕首,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刘音容,不由得意的冷笑,刘音容啊刘音容,你也不曾想过会有今日吧?你们刘府不仁不义,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汪绫将昏睡的刘音容从床上拖拽起来,架着刘音容就匆匆出了府。
衙门里。
“听起来好像水到渠成啊?”易零扣着自己的眉毛站了出来。
见易零走了出来,崔褀的那颗心就又提了起来,他想干什么?
阮元也懵了,这厮要干嘛?
“小兄弟,你说说你是用什么勒死的杜老叔?”易零走到张麻子的身侧。
“我……我是用绳子勒死他的……”张留钱心虚的开口。
“撒谎!”易零厉声吼道,随后将南七给的布条拿了出来,“王大人,这布条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这布条中间紧实,两端有明显拉拽的痕迹,勒死杜老叔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绳子,是这根布条!说,是谁派你来顶罪的!”
“我……”张留钱被吓得不敢开口,跪坐在地。
方才崔褀,王婆子和张麻子一唱一和,易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张留钱是崔褀派来的,那杀死杜老叔的人崔褀一定知道,知道却不敢讲,想要靠送礼找个替罪羊草草了事,这崔老夫人到底想隐瞒些什么?
吓住了张留钱,易零又转头看着崔褀,将布条放到崔褀眼前,“这衣服料子倒像是刘府丫鬟身上的,不知崔老夫人有什么看法?”
“你!”易零攻势太猛,崔褀也被堵得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反击,她压根儿就没想到易零也会参与到这个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