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排查干净了?”袁绍坐在桌前,手持黑子,专心盯着棋面,并未看李旗。“都排查干净了,大部分是殷王的人,为了阻止我们上岛才安插了人。”李旗不敢说的是,混上来的那些人,多半都是自己手下的,袁绍那边倒是干净。“阻止我们上岛为何不在码头动手?”袁绍下棋的手一顿,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许是不想惊动陛下吧。”李旗想不到其他的原因,只当是殷王顾忌着晋安帝。“呵!你的脑子也就只能想到这些了。”袁绍冷笑一声,心中却是不屑的。殷王若是真的忌惮朝中那位,便不是这般作风,倒是那位……不过一个傀儡,夹在两方势力中间,能做得了什么主呢?“将人带过来,我亲自审!”“袁都尉,人都丢进江里去了。”李旗硬着头皮回话。袁绍手中的棋子重重落在棋盘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忍着脾气开口道:“算了,你下去吧。”“大人,那位派这么个人过来,意欲何为啊?”跟在袁绍身后的金成本就看不起李旗,知晓李旗所做的蠢事后,越发轻视。“不过是遮羞布罢了。”袁绍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意,“如果顺利的话,明早就能登岛,让手下的人都警醒些。”“是!”金成不敢含糊,立刻吩咐下去。李旗回到船舱里自己的房间,心中的愤怒也不再掩饰,抬手就挥落桌上的茶壶,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呼来喝去!”“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太后姑母,瞧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死样子!”“等着吧!陛下迟早会将你们袁家都杀光!”李旗发泄一通,在心中堵着的郁气才消散一些。“杨守!”李旗这才想起要做正事,冲着门外喊:“进来!”“大人。”血影扮成的杨守一直就站在门外,李旗一喊他便听见了,推门进来。“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李旗坐在桌前,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杨守”。“都备好了。”“杨守”低垂着眉眼,面上一派老实。“明日一上岛,若是他还活着,你就将那药给他灌下去!”李旗面露阴狠。“之前便是分量少了,才留着他活到现在,这次、定叫他痛痛快快地赴死!”“那药是什么?”血影听到此处,再也没办法忍住。“散筋粉啊,你自己准备的药怎会不知——”李旗对上那双盈满恨意的眸子,陡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起身呵斥:“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我的房间!来——”李旗的还没能开口喊人,脖子就被扼住,血影没再同他废话,咬牙切齿地质问:“散筋粉是何作用!如何解!”“说!”血影又使了些力道,将李旗从地上提起来。“呃、呃呃——”李旗不停地用手抠着血影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没法发出声音,只能慌忙示意血影松开一些。“碰!”血影掐在李旗脖子上的手持续收紧,确认毁了他的声带后,才将人甩在地上。“写!”“呃呃呃!”李旗发觉自己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声音后,急得将桌上刚送进来的一套茶杯打翻。“李大人,您怎么了?”门卫守着的侍卫听见动静,出声询问。“没事,大人还在气头上,一会儿进来换套茶具就成。”血影用伪装过的声音说话,外面的侍卫没有丝毫怀疑。谁让李旗此人经常有摔东西发泄的习惯,即便是再摔一套茶具,外面的人也只以为他在发脾气。“呃!”李旗气得眼睛通红,用手指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血影,浑身发颤。“写出来!将散筋粉的作用和解药,都写出来!”血影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抽出腰间的剑,直接将他头上的发冠砍断。“呜呜呜——”李旗瘫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还冲着血影磕头,似乎是在求饶。“写!”血影愈发不耐烦,直接将桌上的纸丢在地上,亲自给李旗沾上墨,将毛笔塞到他手中。怕死的李旗这会儿为了保命,自然是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写上去。“呜呜!”李旗将手中的纸递给血影,挥动着双手,祈求他不要杀自己。但拿到纸之后,血影手起刀落,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李旗。“大人在里面休息,没有事情就不用进去打扰了,免得迁怒你们。”血影离开前,特意嘱咐了句。“那晚膳用不用……”侍卫的话还没说完,站在另一边的侍卫就上前劝道:“大人若是要用饭,定然会说的,咱们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也是。”血影和开口劝人的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警惕些,好好守着。”“是。”两个侍卫异口同声道。入夜,甲板上巡逻的侍卫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两只小舟被投入江面上,若不是有粗麻绳拴着,早就被湍急的江水冲走,消失在茫茫江面上。“黎明之际再动手。”血影站在船头,看着放下去的小舟,手中拿着的火把被江风吹得左摇右摆。“杨侍卫?这么晚了,你还未休息?”金成看着从甲板外进来的“杨守”,面露疑惑。他记得以前,这个侍卫只会跟在李旗身边,怎么今日……“大人不放心,遣小的去外面看看。”血影按照杨守的方式回话,并未引起金成的注意。“杨侍卫费心了,早些休息吧。”江面上第一缕阳光照在甲板上,太阳像鸽子蛋一样慢慢升起,逐渐远离水面。“人怎么死了?快去禀报大人!”袁绍有事要吩咐,通知金成传话,谁知推开李旗的房门,瞧见的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连血都干了,死了快一日……你们守在外面便没听见一点动静吗?”金成看着身后进来的两个侍卫,眉心紧皱。“昨日杨侍卫在里面待了一会儿,但……他明明说大人需要休息。”“杨侍卫?杨守!”金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起身往房间外跑:“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