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宬闻言,心头陡然一松,不由自主的说道:“可是,我那天亲耳听到詹宝茹身边的人问她,说詹景华有意将她许配给萧蔚。”
燕行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你一定是听错了。”
“我……”
苏宬还待分辩,却被燕行抬手阻止。
“鹤庆候夫人的过逝,对候爷打击不小,可能是因为这,才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
苏宬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干净澄澈的宛若一泓清水,便是这样的眸子,用一种悲天悯人……哦,不,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燕行。
“怎么了?”燕行问道。
苏宬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心灰意冷的摇了摇头。
她能说什么?
告诉燕行,詹家的人都是戏精?
这话说出来,燕行不相信也就罢了。怕的是,在燕行心里,她就是个疯子。明明苏宬的仇人是成国公苏春,为什么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盯着詹景华不放?
翘了翘唇角,给了自己一个无奈且嘲讽的笑,苏宬长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头顶曦光微现的天空,“天快亮了。”
燕行点了点头,“我要赶回京城,你的身体能行吗?”
苏宬忽略掉身上迟来的钝痛,轻声说道:“我没事。”
接下来的一路,苏宬为了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愣是忍着浑身骨头散架的痛,拒绝了几次燕行为了照顾她,而提出的休息。
如此这般马不停蹄的赶路,次日入夜时分,一行人赶到了盛京城门外。
落羽持了令牌给守城门的士兵验看,须臾,城门开启,一行十六骑似一道青烟消失在官道上。
城门吱吱呀呀重新合拢,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夜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黑色的身影,自城门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缓缓的走了出来,看了眼城门处灯光莹莹的值勤铺所,又看了看前方空空荡荡的街道,转身大步离开。
一柱香后。
鹤庆候府主院,归一堂。
詹景华听完来人的回禀后,良久不语。
屋子的西北角,四脚落地宫灯发出的昏黄灯光,将屋内的青砖地面照得泛起一大片的白光。
越是寂静无声,便越是令人心惊胆颤。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终于响起清越低沉的声音。
“把我们的人都撒回来。”
“是。”
声音带着些许的颤音,是逃脱死亡的庆幸和后怕。
等了等,确定自家主子再没有别的吩咐后,吕滨微微弓身退了下去,直至跨出门槛,转身抬头瞥见头顶那一弯圆月后,方长长的吁了口气。夜风吹来,背心处突然就一片如水的阴凉,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早已湿透!
不敢多有耽搁,吕滨大步往外走,却在二门转角处遇上带着个小丫鬟的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