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脸色一白,忙站起身来,捏着嗓门喊了声:“老爷。”
盛欢也起身躬了躬身:“爹爹。”
盛安未应,目光又落到那对母子身上,许氏心咯噔一下忙道:“这是我母家远亲,听闻妾身子不适,登门来瞧妾的。”她那副心虚的模样实在明显,上前便促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我家老爷回了,你们也早回去吧。”
许宏尧虽被盛安威慑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看了眼盛欢,好似挑衅一般上前一步道:“盛大人好。”
盛欢捏着帕子的手一紧,眯了眯眼睛道;“表哥,舅父要的药材,我必想些法子给你们找,今日便不留你们用饭了,早些回吧。”
他父亲身子惯来硬朗,哪里需要什么药材,许宏尧挑了挑眉头,而后拱手道:“那多谢表妹了,只是这药实在要紧耽搁不得,我们也是没法子才登门的,还望见谅,那便不打扰了,我们先回了。”
说罢便拉着正想说话的王氏匆匆离去了。
门一关上,便瞧见盛安旋而坐在了椅子上,虽未说话,可沉着的脸却让许氏颤了颤。
她正惶惶不知所措,一旁盛欢上前一步问道:“父亲,您忙了一日,可用膳了?”
盛安抬眸看向盛欢,眯了眯眼睛道:“我早与你们说清楚了,想进府便早与那些亲戚断干净些,若是断不干净,我便寻一处庄子与你们自己去住。”
许氏闻声泪珠子便止不住了,她柔弱似扶柳一般上前想揽住盛安,却叫他先一步收回了手扑了空,泪眼迷离,拿着帕子摆了摆手道:“再不会了,再不会了,妾早不与他们联络了,这是我那表兄身子实在不顶用,又寻不到走投无路才求来的,妾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福禄是妾身的,便是老爷的,也更是盛家跟二姑娘的。。。。。。”
盛安眯了眯眼,抿唇冷道:“就这么一回。”
许氏如蒙大赦轻松了口气,擦去泪水连连应道:“自然的,自然的。”
盛欢自始至终候在一旁,垂落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安自敲打过便没再逗留,起身便要离去,许氏还想留着他用膳,盛安却恍若未闻,只是临出门是又道:“近来外头不大平,安危着想着一月就在府上呆着吧。”
这话便是禁足了,许氏的脸一白有些不可置信,本想开口求饶,可那人却已毫不留情离去了,连背影都带着决绝。
盛欢眸光变暗,并未上前安慰哭泣不已的许氏,只是怔怔的出神。
盛安行出流水苑一些距离,忽脚步一顿。
李管事心有所感上前一步。
只听他道:“你去查查,陈家那人是不是病下了,还有,多盯着些阿欢,她心性沉,若是昏头了,即刻来报我。”
李管事了然点头,应了声是。
楚府门庭外,陆家的马车将将停落,陆焉生掀开帘看了一眼道:“宁去,去喊门。便说是陆家大少爷来寻楚三公子。”
原是拿他来做由头,陆衷自始至终都冷冷的盯着陆焉生瞧,眯了眯眼睛道:“到底想做什么!”
陆焉生咧着嘴笑,白璨璨的牙衬的他面上那红掌印越发惨淡,他挑了挑眉头道:“兄长要回去现在便能回去了。”
这般过河拆桥,陆衷叫他气得不轻,这回反倒是不愿走了,他倒是要瞧瞧陆焉生还要作什么幺蛾子来。
约莫片刻,果不其然,楚斟来门前迎客。
相较于宴席上出尽风采时的光彩,此刻显然多了些怔愣,人好似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一般,陆焉生只瞧了一眼,眉眼便又弯起,看来是知晓了。
“陆大公子是来问信的?先进屋吧。”楚斟道。
陆焉生却是掀开帘子,勾了勾唇道:“不必了,你上来,有些话与你说。”
楚斟叫弄得摸不着头脑,虽疑惑,但却是听话的上了马车。
陆焉生从他的面上仿若看到多年前的自己,满是被摧残后的不甘,他勾了勾唇问道:“怎么,你这是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