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头,颤抖着将唇印在冰冷的指尖。
——时雨。
——松江时雨。
吻一个一个落下,滚烫的泪也一滴一滴落下,萩原研一死死地攥着没有丝毫温度的手,脸颊到牙齿都在痉挛抽动。
但他依旧是无声的。
难过到极致不会有任何声音。
【我是在做梦吗?】
【这个噩梦好可怕啊。】
赤井秀一沉默地站着,他看着面前难过到极致的男人,没有说任何劝慰或者嘲讽的话。
在此刻,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
——悼念者。
萩原研一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支撑不住似的滑坐到地上,藏在口袋里的小魔方随着他的动作滚落出来,滚到他的面前。
滴答。
一滴鲜血从外套里滑落,滴在魔方上。
魔方里面是那枚重新被他塞回去的u盘,他本打算在再次相见时,潇洒地把魔方还给松江时雨,笑着说物归原主。
这份他送得并不情愿的礼物,再也没有被拆开的机会了。
萩原研一眼神空洞地望着魔方,最终机械地向上仰起头。
他对上了赤井秀一沉静压抑的眼眸,里面倒映出他格外狼狈的身影。
无声哭得满脸是泪,傻兮兮坐着,全无坚强高冷的模样。
萩原研一终究不是赤羽昴。
“地上还有一些纸屑,我没来得及收拾。”赤井秀一的声音低沉沙哑,“不知道有没有被风吹跑。”
“……在哪?”
走不了了。赤井秀一在心中轻声说,抱歉,答应你的事情……我也没有做到。
男人侧过身,目光指向那棵繁茂的樱花树。
萩原研一咳嗽了几声,胡乱地擦了把脸,攥着魔方站起来。他走到树下,看着只留下风的痕迹的空地。
没有敌人袭击和打斗的痕迹。
樱花树上有血迹。
松江时雨把自己刚才画的画彻底撕碎了。
他……画了一座坟。
他死了。
这个噩梦变得如此清晰,每一处细节都让人吓得呼吸困难,无处可逃。
萩原研一无法再去推理整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线,他把自己埋进了红粉白交杂的樱花中,发疯似的收集着一张张如白蝴蝶一样的纸片。
一张、两张……
这座山本来就不高,全力奔跑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石阶上又出现了急匆匆追过来的伊达航和萩原千速。
两人的目光一前一后落在了赤井秀一和萩原研一身上,落日熔金,遍地是影子,是花。
于是,两人也像是被火灼了一般。
“发生了什么?”萩原千速颤声道,“我,我……”
她后退了一步,险些失足跌下去,伊达航连忙拉住她,低声道:“萩原警官,你冷静一点。”
赤井秀一置若罔闻,他伸手拽了拽外套,将怀中的青年彻底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