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了这次的教训,日后跟着八阿哥须更仔细些。”
博敦一愣,身体已比脑袋反应的更快,立刻谢恩,
“多谢大汗!”
这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他们这些隐卫保护小阿哥和福晋,另有皇太极一份补贴,并不靠俸禄过活,这点惩罚简直轻得不痛不痒。
皇太极垂眸看着那记录八阿哥日常的本子,一目十行的翻过一遍,一时竟出了神。
他一半觉得心累,平安总是不顾自己的安危,这么小的年纪就闲不住
的到处跑,也半点没有防人之心,实在是叫人担心。
那孔有德、耿仲明是才来归附的,虽说已经在他们身边安插了盛京的人时时监视着,但又怎能完全确保无虞,还是太冒险了。
而另一半又觉得平安干出这些事,不知规划了多久,环环相扣,谋划周全,哪里都想到了,聪明得叫人舍不得责备他。
对于平安回来后该如何惩罚他,才能让这臭小子长些记性,更是犯了难。
末了,博敦听见皇太极轻笑一声,
“臭小子鬼得很,还知道送礼物堵人家的嘴。”
博敦到这时候才真正的松下这一口气,皇太极还能笑出来,并无动怒之意,证明八阿哥也安全了,真是谢天谢地,长生天保佑。
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长庆忍不住催促,
“大汗,快到朝会的时候了,得往崇政殿去了,晚些再问他们吧。”
晚些也没什么可问的了,皇太极站起身,目光在仍旧跪着的博敦身上停留一瞬,边走边道,
“你退下吧,等到了辽阳不必再日日回来回禀,将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仔细记下来,回来交予本汗。”
他人已经出了殿外,径直向着崇政殿的方向去了,博敦膝行转身,冲着皇太极离开的方向拱手行礼,
“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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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是个实在人,给平安的海船就是从自己军中拨调的战船,武器弹药和粮草淡水都齐备着,随时都可以出发,为了迎接八阿哥的视察,甚至还派人提前打扫过一遍,整条海船光亮如新。
相比之下,耿仲明就没他那么诚心了。
本就拖拖拉拉拖延了两天的时间,找来的三十名船员放眼望去还高矮不齐,一看就是把军中的老弱病残都挑出来了。
年纪大些和年纪太小的,一个满头花白,一个一脸稚气,中间恨不得能差着三代人。
跛脚的、缺了一只手的、独眼的……可能担心平安不满,还特意又加上了一半健康的,都混在一起,对比过于鲜明,看着更让人糟心了。
平安的目光在这些人面上一一扫过,海上光照强烈,几人的肤色都要比他们黑上好几个度,倒看着确实是有些经验的老手了,但无一例外都满面颓色,好像马上要上刑场一样。
平安忍了又忍,才把一句何至于此咽回了肚子里。
不怪他们这副表情,突然被抽调出来说要去海上寻些什么东西,大海茫茫,风高浪急,谁知还能不能回来,这些人都是抱着慨然赴死的决心。
在大金,有出海经验的人毕竟是稀缺资源,耿仲明肯拨调出这三十人,即便是歪瓜裂枣,好像那东方版加勒比海盗,看在他尚存一半良心的份上,勉强也就算了。
平安看了耿仲明一眼,没说什么。
他没说什么,那个年纪最大的船员却先忍不住了,扑在船边一阵猛咳,好像要把肺咳出来,旁边的人连忙去帮他拍背顺气。
尚且还没出海,身体就已经这样了,平安不禁发出疑问,
“去叫医士给他看看,他咳成这样,真能出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