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朕明白丞相痛失门生,心里不好过。既然这么想不开舍不下,不妨多去给秦大人哭坟,朕准你告假。”
这……脸都气绿了。
登基第二天上朝,依旧是不欢而散。
韩瑜与墨鹿铭并肩走在宫廷长廊:“此番撕破脸,赵丞相定不会善罢甘休。”
墨鹿铭停下,转头望向前方高高宫墙:
“我会派人盯着他。”
“信得过吗?”
毕竟才登基,还没来得及培养心腹,他还是略微有些担心。
“天牢里捞出来的,信得过。”
墨鹿铭不知想到什么,掀起唇:
“他有人质在我手里。”
韩瑜:“……”
本来还想毛遂自荐,他这么说倒是不用了。
“她怎么样?”沉默一会,墨鹿铭突然问。
自打进了这深宫,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暗中窥探,需时刻谨小慎微。一早就想到的,他并不自怨自艾,只是心中尚有牵挂。
这个她,毋庸置疑是鹿笙,韩瑜面色如常回他:
“尚无大碍。”
那就好。
春日暖阳,微风拂面,墨鹿铭安静下来,望着宫外熙熙攘攘,表情渐渐凝重,这样的安宁不多了。
赵丞相门生成群,意味着替他把风的眼睛多。京都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招来众人,亲自问过一遍,确定各方无异,得意刮着两边小胡须,露出个胜券在握的笑。再看底下众人,赏了些好处下去,叮嘱道:
“各位都是老夫门生,身家性命皆和我绑在一起。乘着同一条船,若是谁出了岔子让船漏水,咱们都没好下场。”
一脉相承,不用他说,大家也知道。纷纷表示,忠于丞相,绝无二心。
赵丞相抿茶笑笑,老奸巨猾如他,高兴自然不是因为听了几句好话。而是这些人的手早已脏了,一生都洗不干净,只能继续为他所用。
——
无论是在享乐富庶的京都,还是哪个街头乘凉。鹿笙但凡受伤,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恢复。该喝药喝药,该锻炼锻炼。
桃花树下舞剑,听韩瑜分享近来局势,最大目标当属赵丞相。
与墨鹿铭对抗当晚,赵丞相去了赵家祖坟,打开机关清点这么多年敛到手的巨额财富。同时又让自己门生订下大批车马,不知和谁暗中通信,忙得很。
鹿笙停下喝水,吐槽:
“金银藏坟墓里,得有多见不得人。”
韩瑜微微拧眉,赵丞相如此着急,恐怕不是个好兆头。
他蹲在树干上,手里捏着一枝桃花。风一吹,脆弱的花瓣落英缤纷,撒下漫天花雨。心事重重,他面上不显,双臂交叠,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树下女孩,脸上浮现笑意:
“阳间的钱,阴鬼不收,迟早给他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