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沈延绍颔首,“陛下还记得,前几年,阆苑县有一伙土匪出没,有个奋力杀匪保护村民的年轻人么?”
“有点影响。”昌盛帝回忆了一下,那还是他刚登基那年,国潮动荡,什么阿猫阿狗都跑出来作乱了。
他们没有威胁到昌盛帝,反倒是把附近的百姓祸害一空。
为了不让自己的村子遭受祸害,有一人带着村民拿着锄头砍杀了数十名土匪,愣是把土匪吓得都不敢下山了。
此时上报昌盛帝这儿,昌盛帝赞他有勇有谋,封他做了县尉。
昌盛帝封了人就不管了,可朝廷要多一名官员是要登记造册的。
当时此事就是沈延绍经受的,他也没有见过人,只是在底下官员报给他官员籍贯上看见,此人身高九尺,生得豹头环眼,叫土匪看了都害怕。
这么多年过去,沈延绍别的什么没有记住,就记住了那句“叫土匪看了都害怕”。
因此昌盛帝一问起,他就想到了此人。
既然沈延绍都如此说了,昌盛帝对此人也有影响,便将此事定了下来:“那便派他俩前去淮河吧。”
敲定了此事,昌盛帝又看了许怀谦的第二份折子看,看到许怀谦索要军中退下来的旧帐篷。
“划拉破烂都划拉到朕头上了。”昌盛帝如何看不明白,许怀谦想打骁勇军前些年退下来的那一批军备的主意。
缙朝全军,只有骁勇军的军备是最好的,因为这是独属于他的精锐部队,一切军需军备皆用的是最好的。
但,缙朝的国库穷得都可以跑老鼠了,就算是骁勇军淘汰下来的军备,也不也能压仓库或者不要。
都叫别的军队给讨去了。
所以昌盛帝也没有办法给许怀谦骁勇军的军备,只能把户部尚书魏鸿彩叫来。
“你看看你手上还有军队中退下来的帐篷没有。”
往年各军退下来的军需都由户部接手了,此事也只得找他们。
魏鸿彩一看到许怀谦的折子,头就大,他就只管张口要,一点都不考虑实际情况。
户部穷什么样了,这些退下来的军备怎么可能有浪费的,箭头都让人捡回来重新回炉重造了,那还有多的东西给他。
但昌盛帝问了,魏鸿彩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有是有,但臣怕给了许舍人,许舍人又觉得我们户部在针对他。”
昌盛帝挑眉:“嗯?”
“军中退下来的军备,能回炉重造的都回炉重造了,实在回炉重造不了的,都拆散售卖与民间,以再回供给军需,”魏鸿彩老老实实给昌盛帝交代,“只有一小部分实在没办法回炉又无法卖的,还堆积在户部,许舍人要的话,臣就只能把这部分的军需帐篷给他。”
“那些帐篷就一点用都没有了?”昌盛帝沉吟。
“用还是能用的,”魏鸿彩为难,“就是可能用起来比较艰难。”
“艰难就艰难点吧,总比让盛北的百姓冻死强,”昌盛帝听到这儿松了一口气,他也是没法子了,能给的都给了,“都给许舍人送去吧。”
魏鸿彩听昌盛帝这么一说,没办法,回去之后,只得让人开库房,把积压库房里一堆落灰的帐篷给许怀谦送过去。
这次他可是事先给昌盛帝打过招呼了,就算许怀谦觉得他们户部针对他,他也没办法了。
“阿酒,我觉得还是不妥,”但许怀谦也不傻,折子送出去没有多久,他就想起缙朝穷成这样,以户部那个大老抠的性子,怎么可能还有好的帐篷留给他,“不能把希望都放在朝廷身上。”
“那我们也没办法去弄上千万人用的帐篷啊。”除了军队,陈烈酒想不到能去哪儿弄这么大一批帐篷了。
“阿酒,盛北种植水稻吗?”许怀谦咬着毛笔头,突然想陈烈酒问了一句。
“盛北处于北方,”陈烈酒摇头,“并不适合种水稻,就算有种的,估计种得也不多。”
“那就派人去南方收水稻秸秆,我们搭草垛子吧!”许怀谦扒拉了一下手头上的钱,给近千万的灾民买防潮保暖的油布做帐篷的事,是不可能的,但富有富的办法,穷有穷的办法。
他不能什么都往好里想,也得考虑实际。
他记得,南方的百姓,冬天冷到受不住了,就会用水稻秸秆搭个草垛子躲里面。
说是这草垛子比屋里还暖和。
他买不起布,还买不是草么。
到时候把这稻草往那帐篷外面一堆,再怎么都能抵御一阵风寒吧。
“是个好主意,”陈烈酒听许怀谦这样一讲,眼睛一亮,他以前走镖也睡过草垛子,只要不透风,还是很暖和的,“我这就叫人去买,也不要只拘着稻草,麦草、干草、这些都可以。”
“对!”许怀谦颔首,因为他是南方人,就只想得起稻草垛子,不如陈烈酒见多识广,夸老婆的话张口就开,“我家阿酒最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