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宁闭上眼,不抗拒,也不回应,予取予求。
夜很长,她紧紧攥住枕角,不自禁轻泣出声。
尔后,二更即过,三更鼓声传来,他离开她,手却仍留在她肩头,看着她道:“兰花之事,黄氏泼辣不讲理,你与她争执,总归会吃亏,我不想惹他们夫妇争执,才说算了。你既管着家中事务,后面寻到机会,暗中惩治她一番也好。”
薛宜宁垂着眼,轻声回道:“将军说的是。”
一句话,便打消了所有交谈下去的可能,哪怕是争执。
他顿时无言。
他将他的心捧上,她不想要,也不想看。
她在自己面前划开一条河,封上千尺冰,不想让他接近一步。
骆晋云缓缓将手自她肩头移开,松开了她。
薛宜宁只待了一会儿,便起身披上衣服,去往浴房。
他不知她沐浴时在想着什么,是不是想,将身上那些痕迹洗干净,便洗去了和他之前的所有,好像他从没来过这儿,从没近过她身一样。
她是爱干净,还是恨自己的不贞洁?
骆晋云再次起身离开了金福院。
和正堂的床早就修好了,在他和她说坏了的第二天。
他躺在上面,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她对着兰花哭泣的样子,以及离开他,去浴房的样子。
挣扎过,想休了她,做不到。
于是决定努力,得到她的心。
却也得不到,甚至连靠近都靠近不了。
他不知自己能怎么办,割不断,舍不下,赢不了。
困在其间,累在其中,黯然伤神,无路可逃。
这便是在意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而那人,还不喜欢自己。
夜半,阿贵醒来,却见骆晋云屋内突然燃起了灯。
阿贵进屋去,就见骆晋云开了窗,看着窗外的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他问:“将军是睡不着?”
骆晋云没回,却只是说道:“交待下去,府上将办满月酒,给前后院都添些花苗,过几日去夫人那边问问,要添什么花苗。”
阿贵问:“那别的地方要问么?比如老夫人那边?”
“不用。”骆晋云回。
阿贵明白过来,那就是随便添。
所以,只有夫人那里需要去问一问。
府上不都说将军不喜欢夫人么,怎么他觉得,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