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将一个人困在身边,也许无需打断腿,还有一个法子……
乔绾的呼吸微紧,立即跳下马车,随后便被马车外的一人一马惊了一跳,待看清是景阑时,没好气地问:“景少将军怎么还在这儿?”
景阑一滞,奇怪地睨了她一眼,一甩缰绳驾马离开。
乔绾对着他的身影冷嗤一声,莫名其妙。
转身快步走进府中,径自朝暖阁而去。
府内因着年节,处处张灯结彩,枯枝上坠着今日的薄雪和嫣红的灯盏,殿阁下的悬灯幽幽亮着。
乔绾走进暖阁院落便喊道:“慕迟……”
话却在推开门时戛然而止,满心的期待乍然成空。
房中空落落的,并无一人。
*
皇宫后方的玄武门外,有一片密林。
身着紫色官袍的男人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夜色与雪色间,他像是一只吃人的妖鬼,令人心惊。
许久,男子侧眸,眼波幽暗:“文相是说,乔恒准备赐婚了?”
文逊颔首:“是。”
慕迟负手立在薄雪之上,看着远处交错纵横的枯枝败叶。
乔绾和景阑成亲,自是对乔恒百利而无一害,以前他对景家的兵权有所忌惮,而今得知二人早已私相授受,自然大喜,急于赐婚也在意料之中。
这亲事由他促成,祭山大典后,便都尘埃落定,他合该乐见其成。
到时,他心底那种不受控的情绪、被乔绾这般女人扰了心绪的不甘,也该消失了。
可是,他忍不住触了触心口处,空空荡荡的。
没有爽快恣意,只有迷惘。
“慕公子莫非不忍?”文逊见他久不作声,低声问。
慕迟回神,目光陡然如淬毒一般,良久低笑一声:“右相对我很好奇?”
文逊一怔,只垂下眸,拱了拱手,转身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慕迟仍站在原处,单薄的雪白袍服在寒风里微微拂动,司礼悄然现身:“公子,昭阳公主说,改日想见您一面,当面谢您赠曲谱之情,您看……”
慕迟没有应声,仍望着前方。
成亲啊。
无非便是拜堂、亲热、洞房,这些仅想象都令人作呕的亲近。
甚至余生身边都只能看着同样一张脸……
乔绾这般喜新厌旧,怕是能将她折磨疯罢。
“公子?”司礼声音大了些。
慕迟眸光一定,看向他。
司礼忙低下头:“昭阳公主那边,您准备如何回?”
乔青霓。
李慕玄的未婚妻,大齐的准太子妃。
还有……
五年前,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怪物,第一次被带出地牢随李慕玄一同来黎国时,惊鸿一瞥的那个女子。
“过几日便是黎国的祭山大典吧?”慕迟侧眸,眼底漆黑如深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