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了圣上的旨意起,江府就像陷入了低气压,仆役小厮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生怕提及此事。
但皇城里送嫁的单子一个一个的抬进了门。
玉如意摆满台,金玉翡翠按箱装生怕人不知皇城的富贵。
江馥甯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金玉珠翠却没有太大的兴致,甚至只瞟了一眼,便道,“入库登记在册。”
“是。”一旁的婆子立刻应道,吩咐了几个抬嫁妆的人,将这些金贵的东西全部扛了放进库里,省的在主子面前碍眼。
这个时节,人人都知道江府在备婚,但独独在外墙处却看不出半点的痕迹。
连一根红绸都没有挂上。
江馥甯身着一身红衣,玉质钗别发,看上去随意又洒脱。
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要求个谋局。
圣上这里抗旨不尊乃是死罪,而北京的狼子野心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消解的。
除非对他们许以重利。
唯独……
如今能依靠的只有外祖母。
江宁陶氏。
只是此事,若是让外祖母知道,岂非忧心。
恰此时,门外匆匆有人来通禀道,“江宁陶氏来了。”
“外祖母!”江馥甯提起裙摆快速走动着,红衣似云霞一般。
她猛地扑进了陶氏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缩着脖子。
“馥甯,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你还要瞒我到几时?”陶氏祥装生气道。
“外祖母,此事也非我愿,但陛下已经下了恩旨怕是难以转圜。”江馥甯道。
“那可是北凉,不说旁的,就是江家历年来杀死多少北凉军人,他们当真能拱手让你坐这个太子妃之位?”陶氏道,”怕到时候,你去了北凉只是这局棋的弃子。”
陶氏看得很清楚,也很清醒,“什么和氏璧,都是幌子。我看北凉是狼子野心未死,心生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才是!”
“也就是这个陛下,看不清是非。”陶氏说的很重,却在理。
江馥甯拥着她道,“祖母,此事可还能有转机?”
陶氏叹了一口气,道,“若不是我知晓的晚了,此事定然让那些雪花般的折子都递上去,让陛下看看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时局!”
“可现在……”
江馥甯知道,旨意已下,回天乏术,便是那和氏璧都敬献了,如何还能再退?
“馥甯,你也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了你外祖父昔日的学生。他们明日便口诛笔伐,要求陛下收回成命!“陶氏道。
江馥甯握着外祖母的手,不禁道,“可会有什么波折?”
大家都不是三岁的孩子,收回皇命这么大的事,又岂会如此顺利?
更何况和氏璧已经安然的躺在西楚的皇宫里,如何能收得回成命?
“成与不成,总要试试。”陶氏道,“总不能当真看着你踏进火坑?”
沏了茶,外祖母便算是在这里暂且的住下了。
翌日,
三清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