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新道,“你若喜欢便赠与你。”
江馥甯摇了摇头,避开目光道,“今日陛下寻我,算是将和亲之事,彻底的定了下来。”
“怎会如此?”韩元新蹙眉道。
“又有和氏璧,又有北凉止战的诱惑,陛下做此决定在所难免。”江馥甯的声音听起来空洞至极。
韩元新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打了一个闷锤,道,“我会再想办法让群臣谏言,令你不必远嫁。”
“安王有此心,馥甯已感激不尽。”她缓缓道,“但如今陛下执意要这和氏璧,要北凉和亲,你若是贸然劝谏怕是适得其反。”
“那也不能看着你坐以待毙。”韩元新的语气着急了些,道。
江馥甯一回眸,他的眼神正巧落在她的瞳孔里。
“你为我已做了许多,我惟愿你能平安顺遂。”
韩元新却蓦然一怔道,“我不要你的平安顺遂。这件事不仅是为了你,也算是成全了我自己的一片私心。”
他的目光忽然亮了起来,灼灼的看着她道,“你可明白?”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在江馥甯与韩元新面前停了下来,道,“雨下漫步,两位倒是好情操啊!”
江馥甯抬眼与他的目光对在一起,道,“这就不劳烦许将军费心了。”
“呵。”许亦辰高坐在马上,道,“和亲在即,还望你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为西楚抹黑。”
“许将军此话错了。”江馥甯道,“从来抹黑西楚的是西楚自己的言行,与我何干?”
“更何况,以一介女子去换百年的和平,你们也不觉得羞耻?”
江馥甯把一身的火气全部砸向了他道,“还是说许将军这个大将军做得太容易了,容易到只需要借女子的荣光便可以了。”
“江馥甯,你!”许亦辰的马鞭又要落下,韩元新一把抓过,道,“在本王面前,你也还要放肆吗?”
“安王?说的对,若不是你自己提醒,谁能还记得你也是个王爷?不过是朝廷的一条可怜虫罢了。”许亦辰越说越放肆,如今他大权在握,心里已经没有了粗浅的尊卑。
“许将军说话的口气真大,让本王觉得就算是陛下,也是你的鞭下之魂。”他韩元新故意激怒他道,“或者我们一同去陛下面前好好的分辨分辨,到底许将军是什么意思,你的鞭子又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许亦辰反而笑了,道,“不过是垂死者做最后的挣扎,本将军便在这里好好的看着你们最后的结局。”
江馥甯再也听不下去,忽然重重的踹再了马的屁股上,将马一惊,跃起狂奔而去。
她则在后面看着许亦辰在马背上慌张找不到路的狼狈模样,疯狂大笑。
笑着笑着又落下泪来,她的肆意,也只能在这一回了。
“许亦辰,滚你的!”
她把所有的教养都扔在了地上,学着泼妇骂街一般叫骂道。
多年的守寡持家,多年的隐忍不发,最后都在这一刻,全部都纾解了出来!
江馥甯不想再躲了,也不想再逃避下去,更不想做一个傀儡,一个随时被抛弃,捏死的傀儡,受制于人。
所以,北凉这个和亲,她不会去的。
哪怕是皇命当前,她也不会退缩,且等着看吧,哪怕搅弄风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