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无事,既是出来了,急着回去作甚?”
宋锦茵安抚地拍了拍雪玉的手,压下眼眶的酸涩,“我只是,一时认错了人。”
她没敢提爹爹二字,怕只是说一说,眼泪便会忍不住,惊到了旁侧的人。
“那姐姐可瞧清楚了?”
“瞧清楚了,不是。”
宋锦茵垂眸,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因着一道声音而失了分寸。
适才她一直瞧着,男子身形其实并不如第一眼那般与爹爹相似。
前头的男子虽也有儒雅之姿,但比起爹爹,该是要壮实和有力一些。
“往前头去瞧瞧吧,前头有成衣铺子,若是不喜欢,我带你去绣坊。”
“姐姐当真无事?”
雪玉眉眼透着担忧,握着宋锦茵的手紧了紧。
“放心,如今我不是一个人,若真有不适,我自是不会强撑。”
听闻此话,雪玉这才放了些心,她替宋锦茵拂了拂肩上落下的碎屑,仔细挽住她。
唯有孙娘子一直未开口。
她瞧着远处几人的身影,而后看了眼暗处的玄卫,这才又跟上了宋锦茵。
只一眼便能让姑娘落泪的故人,怎么都该弄清楚身份。
“姐姐待的那家绣坊离这处可远?”
“有一些路程,绣坊外头也有成衣铺子,没有周东家那处大,但。。。。。。”
“姑娘留步。”
宋锦茵极力缓过心神,同雪玉说着洛城的事,只是还没待说上两句,便听有人一路追来,像是在唤她。
几人停下侧头,这才瞧见不远处赶来了一名女子,衣着华贵,裙摆花纹繁复。
面容与适才那位快跌倒的姑娘有三分相似,但却是与其不同的沉稳和端庄。
“适才小妹贪玩,幸得姑娘相助,我身上并无多少值钱物件,这是适才在前头买的手串,图一个喜庆,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来人歉意一笑,举手投足间皆是大方得体。
话音一落,后头便有丫鬟奉上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精巧细致。
宋锦茵并未去瞧那个木盒,只对着来人微微低头以示回礼,而后温婉一笑。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何况适才也不是我,是这位姐姐出手扶了一把,才让姑娘的妹妹未撞到摊贩。”
“那便是我这丫鬟没听全,失了礼数,姑娘莫怪。”
来人未有丝毫扭捏之色,反倒顺着宋锦茵的话应了下来,而后便是旁侧的丫鬟福身请罪,又添了一个木盒。
“适才人多,若小妹真被撞倒,定是会有踩踏,彼时小妹不仅会受伤,兴许还会毁了容貌,亦或引得集市混乱,故而两位姑娘的举手之劳,于我和我小妹而言,皆是恩情,还望姑娘收下这点心意。”
宋锦茵自是不会收这些东西。
她笑着拒绝,言谈间同眼前的姑娘相比,虽多了些随意,却也并未失了礼数。
两人这一停,让经过的路人偶有驻足。
直到来人重新带着东西离开,宋锦茵落在她背影上的目光才多了两分探究。
“锦茵姐姐,这位姑娘的礼数,瞧着竟不输国公府那几位姑娘半分。”
“岂止是不输,这位,应当才是真正的贵女。”
不像国公府里的裴温姝,也不像叶家的叶晚秋,更不是冯琦玉那等自以为是的恶毒女子,这位姑娘身上的大气,是真真刻进了骨子里。
正想着,宋锦茵察觉到远处有视线投来。
像是刚刚那个摔倒的姑娘和那名中年男子,她收回探究的目光,同雪玉转身,继续往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