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热着,待她差不多出门时候,放在她屋外头。”
“是,只是这般放着怕是容易凉,可要属下直接送到锦茵姑娘手上?”
“她不会吃的。”
裴晏舟收回目光,眸底漆黑如墨,透着化不开的悲哀,而后自嘲一笑。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也明白这东西,她大抵瞧都不会瞧上一眼。
可他仍是想送。
只有这样,裴晏舟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活在她的身边,离她并不算遥远。
哪怕如今宋锦茵最大的愿望,是不再同他相见,也不再与他有所牵扯。
男人转身进了屋,换下了那身沾了药材灰尘的外衣,又重新拿起宋锦茵绣的荷包和那枚玉佩,仔细佩戴。
“昨日林景修说,这洛城里有不少外头来的稀奇东西,你去搜罗一些回来。”
。。。。。。
宋锦茵没了昨日嘴里的疼痛,这一夜睡得安稳了不少。
只是刚一起来,她便察觉到有些许不对。
桌上的茶水虽没温度,但在这寒冷冬日,竟不算太凉。
若她不是有孕,将就着也能喝下一大杯。
还有窗户上只扣住了一半的木栓,木窗边还有不知哪来的点点灰尘,以及灶房里安安静静啃着干草的兔子。
宋锦茵说不上来为何不对,直到她迷迷糊糊行到灶房,蹲下身子。
原想就着昨夜的火子继续生火煎药,却发现火堆底下瞧着该是灭了的柴火,拨开灰后,竟还发着亮。
有人进了她的屋子。
替她半夜烧了水,甚至还给本该要闹腾的兔子喂了草。
宋锦茵心里猛地一沉,脑中顿时浮现出了那人的脸,眉心微蹙。
她已经完全看不明白裴晏舟。
昨日那样的狠绝竟然都没能让他拂袖而去,反倒像是退了一步,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可宋锦茵的心并未因此有软下的迹象,只生出了一丝燥意。
倘若真是他,这样所谓的默默付出,自以为是地对她好,她一点都不想要,她只要他离自己远一点,还自己一片清净。
可很显然,裴晏舟如今虽没有在她清醒时出现,却依旧没有还她自由的打算。
她眼下唯一能盼的,竟只剩下京都城里的那位帝王,哪日下旨,召他回京。
宋锦茵目色沉沉,看着那堆明明灭灭的火子走了神。
直到收拾好打开门,天已经亮了不少,小道外也有了行人经过的动静。
院外木门旁放着两个食盒,瞧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