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凭什么让靳临一直护着自己。
该是她自责,该是她歉疚,而不是让靳临站在她身前,对她说“放心”。
他们不允许她留下。
她又有什么理由,像个累赘一样留在他身边?
……
从卫生间出来时,靳临睨了她一眼,问她:“哭了?”
丛瑜摸摸脸上还挂着的水珠,“……没,洗了把脸。”
靳临挑了下眉,视线定在她脸上。
看见她眼眶没有泛红的痕迹,他扯了下唇,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丛瑜脚步微顿,自觉地过去坐好。
靳临把玩了一会儿打火机,才开口。
“想回礼州住几天吗?”
话题转换得太快,丛瑜怔了下,又听他淡淡地继续道,“给你订了明天的飞机,家门钥匙和机票明早我一起放茶几上,别忘了拿。”
“……我一个人吗?”
“嗯,过段时间事情解决了再回来。”
像只是在讨论明天吃什么,靳临说完便又给自己点了支烟,打开电视。
他总是能把事情安排得那样好,好到如果不是她撞见了今天那一幕,他说出这句话时,她甚至不会有一点点怀疑。
电视里正播着当天的新闻,靳临兴致缺缺地又换了好几个台,最终还是低头摁亮了手机屏。
……她一个人回礼州吗?
丛瑜看着他,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
航班订在下午三点,丛瑜到达礼州机场时已经五点。
她没打算给靳临主动发消息,却在走出航站楼的时候收到了靳临的消息。
earendel:【在哪?】
丛瑜轻舒一口气,掩盖住心底微小的心虚,回他:【刚到机场。】
他应该没发现。
从机场到家附近有机场巴士,摇摇晃晃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距离上次回到这里也没过多久,丛瑜拖着半人高的箱子,先去找了家面馆随便吃了点。
望着店门外逐渐变为橘黄,又慢慢暗下来的天色,她低头打开手机,从消息列表里找出【爸爸】这个备注。
最新的聊天记录在昨晚。
自从昨晚她决定不再赖在靳临家后,便试探着给父亲丛亿刚发了消息,询问他能否去他那住一段时间。
丛亿刚是在半年前搬回礼州的,据说是在外头赌输了很多钱,把那边房子卖掉了,回来换了套便宜的住,还娶了个新老婆,白得了个儿子。
丛瑜以为联系他多少会遭到斥责,已经做好了被拒绝就硬着头皮先要点钱的准备,没想到丛亿刚很快便答应下来,并告诉了她家里的地址。
这让丛瑜有些惊讶。
虽然知道和丛亿刚待在一起并不会太好过,但她暂时没有别的选择。
学校暑假留校的申请时间早已过去,上学期的奖学金也还没有发下来,她手头的钱暂时不允许她寻找新的住处,更何况现在寻找住处也还得花费一段时间。
她实在不愿意再去麻烦靳临。
记下地址,她退出聊天界面,稍停了一下。
靳临仍然没有给她发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