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如同云棉一开始所布置推算的那样进行着,涂国的边城被打下,涂国立最终的赢家四王子为皇储,雪境国发现大庆军队的异动,开始频繁骚扰接壤的大庆边军。
而云棉,在几国都陷进旋涡蠢蠢欲动时,正拿着赌徒的骰子不断抛扔把玩着。
她今天是来收取自己赌资的。
如今祁凉城里还有谁会不认识云棉小郡主呢?当日她在流民区搭弓射杀两人后,祁凉城的百姓便对她越发推崇了起来。
他们可不会觉得小郡主的行为有多残忍,生活在两国边境的边民们最清楚,一旦城破之后,自己和家人将会遭受怎样的灭顶之灾。
所以他们亲切地称呼云棉为“小将军”,虽然有点大逆不道,但百姓不会计较思考那么多,他们喜欢这个飒爽果断又明媚精致的小姑娘,他们盼着她好好长大,能够像上一次那样守护他们更久更久。
现在云棉手里扔着骰子,正笑眯眯听庄家欲哭无泪的叨咕。
“小将军您这指定算作弊,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啊?不然那么早就押准了那四王子……怎么一点风声都不给透露呢?我险些赔惨了!”
庄家还是当初那个庄家,不过往外拿银票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完全不如当日催人押注时那么意气风发红光满面。
云棉手掌微微一坠,将落下来的两枚白玉骰子精准接住后,弯起眼眸轻笑道:“我可没有什么内部消息,至于作弊嘛……”
她狡黠地挑眉,在庄家和其他赌徒好奇的目光中,畅快笑道:“当日下注后,我深觉不能让自己亏本,所以回去就连夜想了法子,把这位四王子从牢房,一步步推去了王位,你们觉得不服气的话,也可以像我这样试试,下次我们接着赌哈哈哈哈……”
她笑着离去,留下一地被惊掉了下巴的人。
众人从惊骇中怔怔回神,面面相觑后也不由畅快地笑了起来。
“难怪前些天我听别人说涂国皇储以前在我们这当囚犯呢!”
“是啊是啊,我当时还以为是他们瞎编的,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不仅是真的,听小将军的话,那四王子之所以能活着回去当皇储,竟然是因为我们这场赌局呢!”
“哈哈哈哈哈别往咱脸上贴金了,不过小将军当时才几岁啊?真不愧是我们大将军的女儿,以后我也让我女儿好好识字,说不定将来还能和小将军一起上战场呢。”
“你就吹吧,天天泡在赌场,你有钱给你女儿买笔墨纸砚吗?被白日做梦了。”
“呸!你别瞧不起老子,大不了老子不赌了!我女儿从小就聪明乖巧,现在好好养,以后肯定和小将军一样有出息!”
“周老三你别说大话了……”
将热闹都抛在身后,云棉捏着手里的一沓银票,在耳边轻轻甩了甩,金钱发出的响声让她愉悦地眯眼。
“小白,你觉得这些钱够我买一个有汤泉的庄子了吗?”云棉把一沓银票摆在桌子上,托着腮陷入沉思。
白烈先是被这么多银票惊得眼瞳放大,而后咽了咽口水,怀疑地问她:“你、你去抢劫了?你难道把祁凉城太守给抢了?!”
音调越来越高,声音都因为自己的惊悚猜测而发颤。
云棉:“……”
毫不客气朝他捏紧拳头进行威胁,下一秒就骄傲地抬起下巴:“我会做那种事吗?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她从五岁刚来到这个世界,从云逸那里要回自己的一千两银票和那些金子后,就一直没有舍得用过。
后来在皇宫里生活,更是吃穿不缺,什么都被皇后舅母安排得很好。
直到她来到边境,日常的花销也就是去老翁那买几个大肉包子,不然就是领着一堆掉鼻涕的小屁孩追着卖糖人和糖葫芦的摊贩疯跑。
因此这么多年,她手里的钱越来越多……
“现在是时候花掉它们了!”云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慎重。
不知道是不是太正经了,白烈竟然也跟着严肃起来,沉声问道:“你想怎么用这笔钱?”
云棉:“给娘亲买庄子!!”
白烈:“……就这?”
听出他语气里的愕然,云棉挺直的脊背重新弯下来,趴在一堆银票上,惆怅道:“也不知道现在皇城的地皮贵不贵,我努力攒了这么多年的钱,万一不够怎么办?”
白烈有点恍惚:“你是不是不知道这笔钱有多值钱?”
有点绕口,但是他真想敲开云棉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
“那它们够我买一个庄子吗?”云棉掰着手指仔细诉说自己的要求:“要有山有水,夏季不热,冬季不凉,还要有汤池,能建演武场,能跑马,能打猎的庄子。”
白烈刚才的笃定随着云棉的要求逐渐变成了自我怀疑:“应该……买得起吧?”
“可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高了吗?!除非是皇庄,否则这天底下谁家庄子能达到你这么多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