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旦下令他去送客,客人若不知好歹,再不自行离去,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将人强行赶出将军府。
谢信无奈一笑:“今日暂且告辞,过几日将军气消了,谢某再登门赔罪。”
话一说完,没等到逐月拿剑过来,他已转身走向将军府大门。
站在一旁的孙有德重重叹了口气。
他送淮王出府,回来去了趟恭房,再来找将军,没想到会见到如此场面。
将军直接冲撞谢信,实非明智之举。谢信极有可能怀恨在心,阻扰淮王登帝。
可是将军护短,谢信蔑视逐月,他定然出言相帮。
这还算轻的。
若在朔方而非京城,将军说不定更为凶戾。
没过一会,逐月抱着剑回来,惊诧看向四周:“谢信人呢?”
林策冷淡道:“走了。”
“走了?那这剑……”
“你随便找个地方放着,他应该会再来取。”
逐月无话可说。早知道,她就不白跑这一趟!
……
谢信离开将军府,沿着正门外的大街走了一段,随后转入府邸旁边的一条小巷。
他身后跟着的侍卫吹了一声口哨,一道黑影阒然出现,半跪在他面前。
微扬的嘴角瞬间垂下,悠然笑意从俊雅的脸上消失,压抑的怒气喷涌而出:“此前可曾有人来过将军府?”
负责监视将军府动向的暗探朝他禀告道:“淮王来过。公子来的时候,他才刚离去。”
“只是他找林将军说了些什么,属下无能,无法潜入府中探听。”
林策入住将军府之后,遣散了原本负责打扫的所有仆役——整个将军府都是他带来京城的镇北军亲兵。
谢信的手下至今未能找到办法混入府中打探府内情况,只能守在外面,监视来往动向。
淮王必然做了什么事,惹得林大将军心生怒火。
而他轻辱孟逐月,无疑火上浇油,撞上了枪口,林策将怒气都撒在他身上。
谢信自嘲一笑,他从未受过这般闲气,可谁叫他耳根软,惧内,还不是只能受着。
他吩咐手下继续监视,随后走回隔着两条大街的丞相府。
悠远钟声敲醒华贵皇城,东方玉霞似火,点缀苍空。
气势恢宏的江山殿内,百官朝服依品阶班立,整肃庄严。
因年事过高,沉迷钻研长生续命之法而久未上朝的左相,也难得一见出现在朝堂之上。
恭王妻族是王家的人。虽然当年在安平公主的压迫之下,为了自保只能娶出身不高的王家旁支女子,毕竟姓王。
株连三族的谋反重罪,自然牵涉到王家。
王谢两家乃南昭最鼎盛的百年豪族,枝繁叶茂,和其他世家的关系盘根错节。
廷尉上奏疏,朝太后,二相和三公启奏恭王遇刺一案的审理结果后,大司徒即刻出列,谏言此事乃恭王所为,王老丞相一无所知,王家不该因此获罪。
不少公卿纷纷附议,都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大司徒问向淮王,吴王和广湘王:“不知三位殿下意下如何?”
吴王的王妃也是王家人,还是王家本家,左相是他岳叔父,他自然帮着左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