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虽然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但却是背对着他睡着的。
秦骛的手臂上忽然传来钝钝的疼痛感。
昨天晚上扶容气坏了,大概说了有一百遍的“要去诩兰台”,秦骛头一回那么耐心,回了他一百遍的“不行”。
最后秦骛也没喊人进来,就着扶容洗漱剩下来的温水,简单给他擦了擦,就搂着他要睡觉。
扶容不肯,咬了他的手臂,秦骛也没松手,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睡了一整夜。
秦骛把自己的手臂收回来,给扶容垫上枕头。
他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牙印,其实也不疼,扶容胆子小,力气也小,咬人跟猫似的。
秦骛掀开帐子,看见满地的衣裳,跟战场似的。
昨天晚上没让人进来收拾,就变成这样了。
他下了榻,随手一搂,把扶容的衣裳全部捡起来,丢在榻上,然后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宫人们捧着东西进来了。
秦骛站在铜盆前洗漱,宫人们看着背对着外面、睡得正熟的扶容,想了想,轻手轻脚地走上前,要把他喊起来。
上回也是这样,扶公子睡着没醒,没人帮陛下更衣,陛下让人把他喊起来。
宫人们都学乖了,准备把他喊起来。
可是这回,秦骛余光瞥见他们的动作,却说了一声:“别吵他。”
宫人们顿了一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秦骛转回头,提起衣裳披上:“让他睡。”
这下宫人们终于反应过来了:“是。”
秦骛套上外裳,朝门外走去。
宫人们禀报:“几位大人都来了,正在正殿等候。”
秦骛淡淡地应了一声。
临走前,秦骛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扶容仍旧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睡熟了。
其实只有秦骛知道,他醒了。
秦骛一动他就醒了,醒了就醒了,躺在床上还直发抖,装睡也装不像,大约还在闹脾气。
秦骛走出偏殿,系上披风系带,吩咐道:“等他起来了,让库房那边把东西抬过来给他。”
“是。”
*
偏殿的门一关上,扶容就从榻上爬起来了。
他听见宫人对秦骛说,几位大人都来了。
林公子肯定也在。
他得去告诉林公子一声,别再帮他说话了。
要是不小心惹恼了秦骛,他自己被折腾就算了,要是连累了林公子,那就不好了。
扶容爬起来,找了干净衣裳穿上,用发带匆匆扎起头发,又洗了把脸,就准备出去。
可是他刚推开门,守在外面的宫人就过来了。
“扶公子起来了?陛下体谅扶公子昨夜辛苦了,特意恩准扶公子多睡一会儿。”
恩准。
在宫人们看来,这确实是恩准。
扶容脸色苍白,脚步飘忽,动作也慢吞吞的,让他多睡一会儿,那已经是陛下恩泽了。
扶容却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