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安如实道:
“已押去诏衙关押,听候发落,因急着回京,只将此人与王楚生带回,其余从犯,由孙孝准看管。
”
徐贞观颔首,叹息自嘲道:
“京中好不容易安稳了,如今又轮到地方大员倒下,布政使……布政使……大虞总共才几个?”
她外表看似镇定,但赵都安敏锐从这声自嘲中,听出了女帝的怅然与失望。
每一个重臣,都是支撑这座王朝的柱石,站在女帝的角度,虽的确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
但起码眼下,在登基前几年,王朝内忧不断的时候,她对老皇帝时代留下的大臣,仍以拉拢委任为主。
高廉,也是一个。
然而,有些矛盾,却注定无法视而不见。
赵都安相信,倘若不是此案涉及“太仓银矿”,涉及“新政”推进的关键。
哪怕明知高廉有问题,女帝都未必会动。
或许只会派一个平平无奇的御史,走个过场,抓几个替罪羊。
怎奈何,高廉挡在了新政的路上。
或者说,此时此刻,朝廷正需要,以一个位高权重的地方官,来令天下官吏为鉴,展现上层的决心。
而派他亲自过去,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彻查,闹出再大的窟窿,也不惜的态度。
“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汇报的?”
徐贞观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调节好情绪。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在情绪把控上,也有了长足进步。
“哦,还真有几件。
”
赵都安认真道:
“那个送来举报信的宋提举,仍旧失踪。
按王楚生的说法,是在他们动手前,就不见了,怀疑是藏匿了起来,但臣总觉得不对。
”
“哦?”徐贞观奇道:“哪里不对?”
“说不好,”赵都安迟疑斟酌道:
“臣其实也没有证据,只是本能觉得不是这样简单,就说他留下的那些罪证,臣回京的一路上,也反复比对数次,总觉得太……完美了。
”
“完美?”
“是的,就是太完美,除了没有明确的指向高廉等上层外,对王楚生相关人等的调查,资料详实,几乎不需要再做什么调查,将涉案人逮住,轻易就可证实……
陛下,臣总觉得,一个矿课提举,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些,着实有点太厉害了……”
“……继续说。
”
“臣也说不好,人失踪了,猜测也很难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