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薛暄平静吐出这句话后,在场三名“调查员”都愣了下,没想到她这样直接,毫无铺垫。
赵都安饶有兴趣审视她:
“你知道我们问的是这个?”
穿着女式儒生袍,黑发束在脑后,充满书卷气的薛暄平静道:
“民女思来想去,唯一值得各位前来的,也只有我父当年的冤案,尘埃落定的案子,赵大人追问,必是想知道不同的说法。
”
她的叙述清晰有条理,哪怕不久前刚被威胁失态,此刻却已平静下来。
“看来薛琳当年将你教的不错。
”
赵都安赞叹一声,不愧是险些嫁入董家的女子。
海棠则好奇道:
“你说,薛少卿当年是被冤死的?”
张晗的面瘫脸上也眼睛一亮:
“坐下仔细说来!
”
这个答案的信息量着实巨大,便是赵都安都坐直了几分。
这条线索果然有东西!
薛暄依言坐下,却没有立即讲述,而是看向最好说话的海棠:
“民女不知各位知道哪些,又想听哪些。
”
我们想听案牍中消失的那段……三人心中嘀咕,但却不好透露。
赵都安抢先说道:
“将你知道的案子过程,完整讲述就好。
”
“是。
”
薛暄不敢违抗,略作回忆,似在组织语言,才说道:
“事情最早,是府衙接到的一起,关于百户官杨安之死的状纸……”
薛暄前半部分叙述,与赵都安在卷宗中看到的并不太大区别。
起因,都是杨安生前的同僚,声称死者被妻子岳氏,伙同妹夫,邻居郝氏,以及天师府低品神官谋害至死。
区别在于,多了一些细节,比如那个术士的全名,唤作“沈荣”。
案子被府衙审判认定后,送三司覆审,都察院,刑部都通过,但到大理寺时被卡主。
“当时,负责覆审此案的,便是我父薛琳,”薛暄讲述道:
“我父为官喜亲力亲为,他翻看府衙卷宗时,发现岳氏的口供前后不一,与其他几人口供也有出入,凭借他多年断案经验,认定存在屈打成招。
便将案子驳回刑部重申,刑部却仍维持原判,我父便再予以驳回,如此拉锯数次。
”
对对对,就是这!
赵都安精神一震,卷宗就断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