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圣人。”
二师傅咀嚼着这几个字,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不到他死……谁知道这到底是对是错呢。”现在看来,肯定是对的。
大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以后呢?
二师傅陷入了失神,久久没有再言语。
二师傅确实是接近大限了,常常说着说着就会睡着,卫贤等了好一会,正以为二师傅睡着之际,二师傅又出声了:“卫贤,过来,我要嘱咐你一件事。”
卫贤撩起衣袍站起来,掀开帘子时候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二师傅,老人席地而坐,面容枯瘦,他似乎非常的畏寒,佝偻着腰身,身侧生了好几个炭盆:“二师傅……”
相师是修行之人,一般都寒暑不侵,二师傅就算是临近大限,要生炭也十分的奇怪。
二师傅招手:“过来。”
卫贤只得躬身过去,二师傅干枯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冰的都哆嗦了下,他去看二师傅那张长满了老年斑的脸,意外道:“二师傅?”
二师傅的指甲很久没修理了,他受伤太重,早就没了仙风道骨的风韵,面容显得阴森可怕:“卫贤。”剩下的话他是通过钦天监独门暗语告诉的卫贤的,交代了再交代,嘱咐了再嘱咐,“知道了吗?”
卫贤怔怔地:“二师傅,他……”
二师傅垂下头,眼皮都耷拉了下来:“记住了吗?”他提醒卫贤,“你是大师傅亲自抚养大的,你是钦天监的人。”
“卫贤,我们不是帝王的臣子。”
“我们是……”
“……相师。”
“我们不忠于帝王,我们忠于天,忠于百姓黎民。”
卫贤咬紧了牙:“可是。”
他跪着,像受到了极大的惊惧,瑟瑟发抖,“……知道了。”
二师傅了结了一桩心事,他挥手:“下去吧。”
卫贤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一路上钦天监的子弟跟他问好,他都没有回答。
王陆有时候回来钦天监,他师父走后,他遇到事后就常常喜欢请教另一位老人,他没有敲门,风度翩翩、仪态端庄地走进了二师傅:“我刚撞见你们的少阁主了。”
钦天监其实没有少阁主这一职位,当权的一直是能被称为师傅的相师,之前是大师傅,现在是二师傅,二师傅掀开眼皮:“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不大喜欢这野路子是因为观念不合。
王陆席地而坐:“没事,就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死。”
二师傅一叹:“说话真不客气,尊老爱幼知道吗?”
王陆展开扇子笑了下,再收起扇子的时候房间里多了一炭盆:“就当赔礼了。”
二师傅觉得这人挺风趣,他似乎是十分畏寒,又拢下袖子:“你还没说你来有什么事。”
王陆也不着急说,他看着二师傅:“你怎么不去找个九阳之体?”
二师傅眯起眼,随即又恢复了寻常的模样,他虽然不了解无量山,但也知道无量山是有真本事的,能发现也不奇怪:“我都一把年纪了,就不丢人现眼了。”
他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再找九阳之体阴阳调和可就真是丢人现眼了。
王陆来只是警告二师傅的:“你既然知道他迟早要走,就别再做多余的事了。”他并不是开玩笑,“我师弟宝贝你们的皇帝宝贝得很,他要是知道了这些破事非得劈死你们不可。”
二师傅老神在道:“他既然也是相师,那就不会。”
“相师?”王陆哼笑一声,“他算什么相师,别的没学,光学会砍人了,就是个煞星。”
他和其他师弟们至少是在启天子身边学过的,还是正统,王妄虽然也是正统,但是真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