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某豪华房间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一副快要不省人事的样子。
“爸爸!”聂阳带着林熙敏急步而来,蹲在了沙发边防上握紧了父亲的手,然后带着怒容看着四周站着的人“怎么了,为什么不送医院!”
“董事长不去,只是吃了点药,我们也没办法”站在一边的白莫文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董事长!”又是一声大喊,只见余风带着十几位保镖挤在了门口,个个脸色慌张,几个大步走了进来,用手摸了下聂盛华的胸口,这才吐了口气,看了下身边的众人,突然发现了吴德龙也站在白莫文身边。余风的眉头就紧了些“阿龙,不是要你在外面照顾下客人吗?”
“刚才有点事给董事长汇报下,风哥。”吴德龙看了眼聂阳身后的林熙敏,露出了微笑。
林熙敏低过了头,紧紧地靠在聂阳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马上给医院打电话,我送我爸爸先去最近的医院!余叔,马上帮我联系下本市最好的医院,争取明天就安排住院,不能再拖了。”聂阳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一招手,几个保镖就走了过来,很小心地将聂盛华扶好。
突然聂盛华的眼睛睁开了,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人,神色有点怪异。
“爸爸,你别动!”聂阳分开了保镖,又蹲在了聂盛华面前。
“回家”聂盛华慢慢吐出两个字,就把目光转向了聂阳身后的林熙敏。
惊讶、恐惧、无奈、苦楚,各种含义的光彩在聂盛华的眼睛里轮流闪过,最后,已经是冰凉一片。
林熙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身体慢慢后退,朝门而去。
“小林过来”聂盛华突然抬起了手,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一举动,让白莫文和吴德龙等人脸色大变。
“”林熙敏身体一颤,但不知道怎么,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一样朝沙发挪去,当她感觉聂盛华已经摸住了自己的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处于避无可避的状态了。
“很好陪我回家说说话”聂盛华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爸爸!”聂阳见父亲居然还是不想去医院,再沉稳的个性都忍不住急呼了起来。
“聂少,董事长现在已经平稳了,就先回家吧,反正庆典早已经结束了,现在留在夜总会的人都是普通的客人。”
余风看了白莫文等人,拉起了蹲在沙发边的聂阳。
晚上十一点,聂家别墅。
“风哥!我没有乱说,白莫文已经派人全查了林熙敏的底细!林熙敏就是当初那个拿了钱逃了的林熙明,她杀了我们的兄弟,还和警察有来往,我们不能再发傻了!”别墅的游泳池边,吴德龙抓着余风的肩膀使劲晃着。
“阿龙,你会相信白莫文的话!?简直开什么玩笑!林小姐怎么会是林熙明!老实告诉你,我和董事长早说猜出来了,齐武是被白莫文杀死的!白莫文现在又想拉你下水,所以才编出这些话!”余风冷笑着拨开了下属的手,背过了身“阿龙,当年你是怎么跟我的,我们又是怎么跟秦姐的,你应该还记得,做人别忘了本!”
“风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白莫文虽然老和您对着干,可他也是为了兄弟们着想!你想想看,老爷子这次是铁定了丢开大家把聂少抬上去,聂少和警察来往那么好,等老爷子一去国外,他再把我们我们不能等着被警察收拾吧!?”
“你乱猜什么!”余风大怒,一把抓住了下属的衣领,气得脸上阵阵抽*动。
吴德龙低下了头,牙咬得做响。
“行了,阿龙,保持冷静,我们混到今天,到底受了董事长多少恩,你心里很清楚,就算以后这些老兄弟的藏身之地都没了,起码我们也一辈子不愁,我们还图个什么。要混的继续混,不想混的干干净净做人,不都一样?”余风松开了手,长叹了口气“把你的人看好点。现在是非常时期,聂少才上来,集团不能有什么意外,现在正是我们报答秦姐的时候。”
说完,转身朝别墅主楼而去。
“爸爸,小敏身体不舒服,已经在房间休息了。”聂阳守在床边,一脸遗憾。
“哦那算了,本来我还打算和她好好说几句话的”聂盛华望着儿子那张帅气的脸,突然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容“阿阳,你能确定自己的感觉吗?或者你能分辨出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吗?”
“爸爸,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为什么今天今天会突然想让小敏陪你说话?”聂阳忐忑不安地看父亲那越来越差劲的脸色,心里阵阵不安。
“阿阳,你妈妈当年一直在诅咒我这辈子做坏事不得好死但她却对你爱得很深,不想上你受到任何伤害她说过,总有一天,我和她会被自己种下的苦果给毒死,她的话在你十二岁时提前应验了,也许她剩下的一半愿望也会实现了,该我了”聂盛华笑着摸上了儿子的脸,神色坦然“这份折磨从你妈妈死去的那刻开始,就慢慢由痛苦变成了享受,可能我比她更盼望着这天到来。”
“爸爸,可以可以重新开始,集团不是由我来管理了吗?我会补偿一切的。”聂阳偏过了头,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母亲的相片,对着那冷漠的美丽女子投去了思念的目光。“我会替你们赎罪的”说到这儿,聂阳低下了头。
“呵呵,你都是学法律师的,你应该知道一个法律基本原则,就是功不抵过,哪怕这些年来,我做了许多让人称颂的慈善事业,捐助了许多社会公益金,但依然无法摆脱我是个黑道老大的本质,我的习惯,我手下人的习惯,总在不自觉地利用我们的法则去从社会捞取最简单易得但又是最不堪入目的财富。”聂盛华转过了头,也笑盈盈地看着墙上的相片“可能连你的母亲,当年也被我拉扯习惯了,所以,她也是痛苦的,只能用最大的自我诅咒来开脱自己的罪过。”
“爸爸,别说了,我知道你一直想对妈妈亲口说出这些,虽然她已经听不见了,但我可以保证她一定会原谅你的。”聂阳红着眼睛站了起来,不敢再看自己父亲的脸。
“如果说你妈妈当初对我的真实生活进行了妥协,那小林就是坚强地固守了她的生活信念,也许你看到的小林,就是你妈妈的另一面”聂盛华拉了下儿子的手,将儿子的注意力再次引了过来“其实当初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把她和你妈妈比较,也许我们父子俩个都有着同样的潜意识我们都站在社会不同层面的高处,仰视我们的人何其多,羡慕我们的更是阿谀奉承之极,惟独你妈妈,可以藐视这一切,甚至厌恶这一点,你不否认小林也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