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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生祭（第2页）

自卑这种情绪，从她离开曲家之后，就再也没有产生过。

不是足够自信，而是根本不敢自卑。

心性只要稍微弱那么一点，就得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稳稳当当地落地之后，律痴行立即松开手，“我稍后会设法潜入祠堂，伺机救出新娘与朱厌。”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离你不远，能及时听到呼救，放心。”

吟欢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但还是哼了一声。

“别闹出太大动静被他们发现，否则那么多人一窝蜂地涌上来，人家肯定只顾着跑路，可没那闲工夫替你收尸。我顶多想办法，帮你引开村民的注意而已。”

“多谢。”律痴行极轻地扬了一下唇角，笑意稍纵即逝。

趁着仪式正在准备，祠堂里外乱糟糟的忙成一团，他很轻松就混了进去。

留下吟欢独自走在河边，懒洋洋地给烟锅里加了些烟丝。

她眯着一双狐狸眼，打量祠堂外的忙碌人群，忍不住腹诽：

“不愧是曾经的天子脚下，跟前梁的皇室学了一水的坏习惯，居然还在沿用苗疆的巫傩之术。配个冥婚也不忘先祭祀一番，什么毛病。”

祠堂外面堆着许多祭祀用的器具，还有一个大火盆，祠堂里头则停放着两具棺椁。

即便环境嘈杂得不像话，吟欢还是能隐约捕捉到从棺椁中传来的少女哭声。

如果不出手相救，新娘和朱厌都会在祭祀的过程中，被巫祝活活生焚而死。

“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吟欢深深地狐疑，“我干嘛要替律痴行盯梢探风，助他救那俩孩子？”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一个妖女不好好为非作歹，居然又要自讨苦吃地救人了？

还嫌上次的教训不够吗？

万一这次救的人又倒打一耙，要害自己怎么办？

“就一次。”吟欢小声地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了。”

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傻了。

说不定，这俩孩子跟那些没良心的江湖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究竟怎样才能吸引在场众人的视线，再借此套话问事，还能让一切看起来顺其自然？

舌尖探出齿缝轻舔唇珠，再抵着上颚，吟欢无意识间凑近烟嘴吸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掌心的烟杆，又拿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拨弄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

“有了。”

自打前朝覆灭以后，汴梁就再也不复繁华富庶的模样，连带着东柳村也越来越穷。

村民还做着他们是皇城根儿底下“上等人”的美梦，故步自封，已经许多年没出过村子了，内里便越来越团结。

众人做事齐心协力，没太久就布置好了祭祀需要的东西。

不料突生异象。

“鬼……见鬼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惊恐地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处——

河岸上的火盆里居然冒着绿焰，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哪怕现在是大白天也让人遍体生寒。

“这大白天的怎么有鬼火呀？”

吟欢连忙紧了紧肘间的披帛，娇媚的小脸上满是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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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你们做错了什么，惹得那位贵人大发雷霆、显灵示警？”

她一边轻抚胸口呢喃着“怪吓人的”，一边朝男人堆里挤，还专往模样硬朗、身材魁梧的男人胸前靠，抬眸轻声道：

“我一个女儿家，比不得你们男人身上阳气重，能压得住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