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去,却被他按住了背心,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分毫动弹不得。
他像雀鸟饮露般轻轻啄了啄她的嘴角,笑道:“你答错了,朕有些生气。”
周妙心头一凛,眉毛也皱作一团。
他漆黑的眉目在灯下格外慑人,瞳仁黢黑,光影暗涌,“明明说过你不能忤逆我,妙妙。”
周妙模模糊糊想起了,李佑白之前似乎确实这么说过。
忤逆,这就算是忤逆么?
一股无名火也在她心中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硬声道:“陛下恕罪。”
话音将落,她只觉面前李佑白呼吸一滞,眉骨微微一扬,嘴角也紧绷了起来。
按理说,她现在整个人都被他钳制住了,理应顺着他的话说,先缓一缓情势,可是她现在头昏脑涨,想也想不明白。
周妙挺直了腰杆,妄图以此动作多给自己一丝勇气。
李佑白冷声一笑,突然咬了她嘴角一口。
是真咬,连皮带着肉,疼得周妙头皮一麻,连忙伸手去摸,恍惚间像是摸到了一点牙印。
“你!”有大病!
周妙气急败坏地瞪向了他,李佑白往前一动,却又堵住了她的嘴。
周妙心有不甘地咬了回去,她听到李佑白闷哼了一声,可是他却没有退却。
不过数息之间,惩戒的意味变了味。
她发间簪着的两朵珠花“啪啪”两声落到了地上,吓了周妙一大跳。
她立刻顿住动作,却听门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继而是陈风为难的声音道:“启禀陛下,陛下恕罪,昭阙阁来人了。”
陈风停在寝殿外,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他委实不想做这个“恶人”,但李佑白吩咐过,只要庆王有了消息,定要即刻禀告他。
陈风望了望天色,欲哭无泪。
庆王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了。
周姑娘还在寝殿里呢。
陈风说罢,等了好一阵,忽见眼前的门扉大开。
他连忙跪下:“陛下。”
“平身。”李佑白的声音冷淡至极。
陈风抬眼瞄去,他身上松散地披着一件白氅,早已除冠,乌发绑在脑后,脸色隐在夜色里,暗不见光。
陈风不敢多看,只一五一十又道:“启禀陛下,庆王醒了,只是人不大好,陛下去瞧么?”
李佑白不答,抬步便往昭阙阁的方向走去。
他走了两步,又定住脚,对陈风道:“明日一早,便将吏部侍郎赵绍然寻来。”
“是。”陈风答道。
周妙听见门外的动静远了,低头一口气跑回了偏殿的寝殿。
她的嘴角依旧隐隐作痛,找了铜镜一瞧,果真又红又肿。
她跌坐到月牙凳上,心中既惊又恼。
今夜过后,这宫里,她大概是待不下去了。
李佑白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罢,这宫里,她是不能再呆了。
周妙烦躁地捧着脑袋,作茧自缚,自作聪明,说得就是她罢。
简青竹才是女主角啊!
哪怕眼下不觉,但等到女主角真正离开李佑白的时候,他才能意识到女主角的可贵与可爱。
她,她要是一时心软,真的留了下来,今日心软种下的因,就会变成来日心死成灰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