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会,任延拿过他手机,搜索到自己的iphone,将那张照片隔空投送了过来。
又吃了一会儿,毕竟聊不起天,安问想,“卓逸群”应该觉得很无聊,早就想走了吧,遂将剩下的两枚蛋挞打包,说自己该回家吃晚饭了。任延送他止步于坡道口,一路上夕阳的金光斑驳,远处白色的浪花听着模糊而温柔,要分别了,安问认真地问:“充电宝的钱,我怎么转给你?”
“不用了,没几个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安问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倒是没有再坚持。他转身与他拜拜,提着蛋挞兜子的手挥了挥。任延目送着他走了几步,花了十分钟才等到一辆愿意接单的网约车。
司机确认目的地与手机尾号,任延“嗯”一声,注意力全在安问发过来的微信上。
小问号:「要是让你跟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待一下午,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任延(哥哥)的回答不假思索:「不会。」
小问号似乎沮丧:「那你会不会不愿意跟不会说话的人成为朋友?」
因为不想贸贸然告诉任延自己是小哑巴,所以安问总用“不会说话”来指代,意味含糊。
任延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回道:「也不会。为什么这么问?」
小问号:「我觉得那个姓卓的不想跟我当朋友,虽然我觉得他很奇怪,但看在他给我褪黑素,带我回家的份上,我请他吃蛋挞,他问我要照片,都不说加微信,用drop。」
任延:“……”
任延(哥哥):「他可能没想这么多。」
……主要是怕掉马。
小问号:「但是我跟他说还他充电宝的钱,他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就能加微信了,他又拒绝了。我都暗示这么多次了,他就是不想跟我加微信,不想跟我交朋友。」
“师傅。”
“啊?”
“调头。”
网约车在路口打起转向灯,调过头后,一脚油门往思源路的山坡上疾驶而去。
安问一边慢吞吞地走,一边给任延发着微信吐槽,越想越气,连带着看蛋挞都不顺眼了!扔掉可惜,他在马路牙子上席地而坐,拆开打包的两枚蛋挞,泄愤似的大口吃起来。一辆电动轿车从他眼前唰地飞过,又怀疑人生地缓缓退了回来。
下一秒,副驾驶的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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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任延大步绕过车头,比司机更怀疑人生:“怎么坐这里吃?无家可归了吗?”
安问结结实实地噎住,看到任延的那一秒又一口呛了出来:“咳咳咳……”
“加个……qq行吗?”
安问:“?”
任延认真地看着他:“加个qq行吗?交个朋友。”
安问不住用掌心抚着心口顺着气,眼睛瞪得很圆地看着任延,因为咳嗽,他下垂的眼尾都沁湿了。他拿乔,磨磨蹭蹭的不掏手机,比划着问他为什么突然想交朋友。
“你可爱。”
神经病!安问站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气势汹汹地返回来,将地上的垃圾捡走。
“真的不加吗?”任延对着他的背影,懒懒散散地喂了一声。
安问停住脚步,默了会儿,第二次折返回来,把手机拍进了任延的手心。任延点开他□□,扫了他的二维码,发送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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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的宅子不在山高处,只在半山腰,安问回到家时,看到庭院口停了一辆陌生的轿车。到家时才发现,原来是高二理科年级组的孙向前来家访了。
安家上至安远成下至郑伯都很为安问的成绩担忧,孙向前打电话来说要登门家访,弄得整个安家都神经兮兮了起来。
安远成公司不去了,安养真会议推后了,就连安问的小妈林茉莉也取消了美容,三人换上见客的套装,在站口站成一排迎接年级主任孙向前。
孙向前也被这阵仗搞糊涂了,安远成殷切地握住他的手,毫无富商的架子,诚恳地恳求:“孙老师,实在不行,我们问问休学一年补补课也没关系!”
孙向前:“?”
安养真揽过他肩膀近一步说话,小声:“老师,退学的话,恐怕问问的自尊心受不了,他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