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君本不欲在王妃面前让时婉珍难堪,可见她那没主见的样子,实在没忍住,“你要不怕死,就死心踏地回伯府去。”
且她刚才听永乐王妃一番话,几次将“建安侯府和常山伯府”连在一起说,这会子便回过味儿来了。
一回过味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若是不想回去,就找宋世子和离,彻底断了念想。省得他常山伯府整天打着建安侯府的招牌在外头坑蒙拐骗,狐假虎威。”
王妃揭开茶盖,拂了拂茶沫子,垂着眉眼,笑容淡淡漾开。
看来小胖子是真听懂了这里头的弯弯绕,了不得啊。
瞧,有的人就没听明白。时婉珍问,“伯府又在外头骗什么?”
“骗什么?”唐楚君没好气,“不然你以为王妃为何这么有空,坐你面前听你说那些破事儿?她有这功夫,干点什么不好?”
“啊?”时婉珍这才反应过来,“宋平妍攀扯咱们建安侯府,想进永乐王府做侧妃?啊呸,这个不要脸的!王妃您别听她的,这个浪蹄子跟我们建安侯府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永乐王妃道,“她本人如何攀扯,我倒是不知道。但你家宋世子是攀扯得明明白白,跟我家王爷翻来覆去捣鼓你们两家的关系。”
时婉珍气得心梗,“自己儿女没见他上心,对一个庶妹倒这么关心!”她忽然想起件事儿,冷笑一声,“要不是当初夏儿把甘瓷赵家一锅端了,闹上官府,恐怕这会子小浪蹄子已经在赵家过上小日子了。”
“哦?”永乐王妃明显很感兴趣。她虽不爱听家长里短,但掌握敌人越多线索就越有利,倒是颇有耐性。
于是唐楚君和时婉珍这对素来不对付的前姑嫂,奇迹般地站成了同一阵营。
你一言,我一语,将当初时安夏如何果断取下“明玉安瓷”的招牌,如何让甘瓷“只值一文钱”,如何把宋世子和赵重阳一脚踢进官府,又如何……
永乐王妃听了半天后,对一切的兴趣都不如对时安夏的兴趣来得强,急切地问,“楚君,我能见见你女儿吗?这孩子行事风格……哈,我喜欢,我喜欢得很。”
时婉珍怔住,不是在说伯府的事吗?您关注点是不是跑偏了?
唐楚君原本越说越神采飞扬,那是一个母亲说起自家女儿的丰功伟绩特别骄傲的神情。
可经王妃这一问,唐楚君顿时就眼圈红了。她家可怜的夏儿还没醒过来呢,这都多久了。日子越多拖一天,危险就越重一分。
她抿了抿嘴,用茶雾掩了泪光,垂眸道,“夏,夏儿她……最近忙,一时半会见不了。”
时安夏昏迷的事情一直保密着,除了圈里人知道,外头都是封锁了消息。
王妃见状,便转了个话题。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忽然扭捏,必是有不能对人言的理由,何必追根究底?
几人又聊了会子话,永乐王妃就告辞了。马车刚出建安侯府,守在外头探消息的就报给了常山伯府。
宋平妍气死了,“永乐王妃真好笑,还真上建安侯府探虚实去了。时婉珍肯定说我坏话!她从来不盼着我好!怎么办,怎么办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