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们北镇抚司真的不干那种事!-
首辅大人张南岳每日公务都很繁忙,按理说有个喜好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至于骗走了左都御史朱大人的信任与情感,其实也十分无可奈何,谁叫朱某人非要与他见面呢?
他也很冤屈啊。
可是这件事到底没有传开——大概是朱大人也羞于启齿,此事已经过去四年,即便是朱大人带着言官们狂喷内阁半个月,直接把大朝会吵成菜市场也已经是先帝时的事了,老黄历了。
张首辅也已经成了本朝的首辅,对那件讳莫如深之事他也早已经放松了警惕,许久不曾想起了。
直到霍靖川这个著名皇家逆子忽然找上他,并且用一种“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竟然是这种人”的眼神看着他时,张首辅福至心灵地忽然就想到了那件事。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庆王殿下倒也没有开门见山,甚至没忘记寒暄一句:“张大人,许久不见了,您身子骨可还硬朗?”
这一句话,勾起了张首辅另一段回忆。
张南岳入阁的时间其实很早,不然内阁这么个论资排辈的地方怎么轮得到他在新帝登基伊始时升作首辅。对于他这样的内阁老人来说,其实比起当时闷声不吭气的太子,更熟悉的是这个几乎日日被先帝带在养心殿的皇子。
说实话当时在内阁的几位大臣又有谁没私下猜测过,或许先帝更属意立庆王为储君呢?
京中人都说庆王顽劣,可谁也说不出来究竟他做了什么格外伤天害理的错事。反倒是庆王在时,内阁诸位大人与先帝议事时,总能格外顺利。
这其中,哪里能没有庆王的功劳。
因此在先帝时的内阁——这个当时距离至高权利最近的地方,对于庆王其实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张南岳的看法是,庆王所谓的顽劣,是先帝与庆王这对父子的故意为之。若庆王真的只是顽劣而已,何必先帝亲自教导,只需将课业加重十倍,他自然再没有精力胡闹。
可先帝却允许他出入养心殿,有时甚至是庆王赖床不肯起,先帝还要派身边的首领太监亲自去请来。
先帝甚至还与张大人半真半假的埋怨道:“昨日叫先生好好考了考他的学问,今日又开始闹脾气。多大个人了,总是不肯长大。”
那是张南岳第一次知晓,什么才叫真正的简在帝心。
当时的张大人不敢说出口的话是,那太子呢?太子殿下如今还被关在学堂里念书,偶尔做事也是些建造杂事,可是皇子却在小朝会听政?
这个疑问几乎出现在先帝时的每一位重臣心中,只是事涉储君,他们不能问,也不敢问。
直到先帝驾崩,太子顺利继位,那时的疑问才总算烟消云散-
如今再见到霍靖川这一副“虽然我要开始搞事,但是我先客套一番”的神情,张南岳却也讨厌不起来,毕竟从前低头不见抬头见,庆王又是个逮着谁都能聊几句的性子,比自家子侄甚至还要更相熟一些。
细细想来,便是从新帝登基以后,庆王才与他们这些“老家伙”慢慢断了往来,这才有霍靖川寒暄的这一句“许久不见”。
“的确是许久不见了。”张南岳表情惺忪道:“庆王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霍靖川的表情一言难尽,低声道:“来与张大人聊一聊,那些个不方便与人说的喜好。”
张南岳:“……”
原来庆王不伤天害理,是要害他!
点到为止,庆王一点也不客气的在内阁大臣们当值的直舍给自己找了个座位,甚至还评价一番:“从前这院子里的墙总落灰,现在全休整好了?”
张南岳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霍靖川其实也很着急,故而没有下一句寒暄了。霍靖川直截了当地说了他的请求,直接把张南岳给讲沉默了。
张首辅十分不解,关心通州府的人那么多?
皇帝陛下难得发了一通脾气也就算了,怎么连庆王也来凑热闹。不过张大人从前也不是没跟庆王商议过朝政大事,倒也没有十分避讳:“不瞒庆王,皇上的确在派何人继续调查长安县一案上,仍在犹豫。”
霍靖川问:“朝中诸君,争得很厉害?”
张首辅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叶小侯爷,似乎也想将案情查清再回来,只是陛下却属意改派他人。”
霍靖川笑笑,“满朝文武,皇兄只信一个叶文彬,张大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张首辅不敢接这个茬,又说回正题:“臣等猜测,陛下是想将案子调回京中审理。”
霍靖川意味深长地:“哦?那为何不依照皇兄所言?”
张南岳顿了顿,心中苦不堪言,当然是因为你皇兄没有开口明说!他们做臣子的不能猜不到皇帝的心思,但是也不能猜得太快太准,否则岂不是妄自揣测圣心?
霍靖川倒也不是真的不懂,只是他皇兄的性格就那样,他这做臣弟的又能说什么?他只能催促张大人:“首辅大人,不如你再想个别的主意?只要皇兄能许我个钦差的身份,让我去查长安县的案子就行。”
张南岳逐渐疑惑,“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我欲替皇兄分忧,为何怕人知道?”霍靖川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首辅大人只管将我的话带给皇兄,他会同意的。你告诉他,即便是刀山火海,我肯定能比叶文彬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