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远卿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叫嚷:“有没有人啊!人都死光了吗!”
“吵什么!不想活了!”狱卒终究还是被远卿的叫嚷声打发来了,“说你呢!吵什么吵!一进来就喊你喊他的,现在还越来越猖狂了!”
远卿笑笑不吭声,任凭狱卒一人在那里叫骂。
“笑。。。。。。笑什么!”狱卒骂的更凶了。
远卿这才开口慢条斯理地讲道:“你先别急,我问你,你听说过平阳王张之宗吗?”
狱卒显然听说过平阳王的名号,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知道,二十年前平阳王张之宗密谋造反,结果东窗事发,一家子都被当今皇上处斩了。”
远卿嗤笑一声,咬牙继续纠缠道:“那你就错了。张家还有一人尚在人间,也就是你们当今皇上张贴皇榜想要捉拿的平阳王之子,也就是我——张远卿。”
狱卒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作为,只是望了一眼牢门上的锁,之后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倒是夕灵全身一震,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对面牢里的远卿望着。
“张远卿,你疯了!”长道挣脱远卿的束缚,走上前去质问他道。
平日里嘴不能停的远卿,此时也没了话,对着面前一样无话的夕灵,心寒愧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后又话锋一转,像交代身后之事一般,对长道说道:“夕灵就托大师兄好好照顾了。”
话还没有说完,一大群狱卒蜂拥而至,他们全副武装,不再像之前那么散漫,脚步齐整,直指狱中的远卿。
“将叛逆贼子平阳王之子张远卿带走!”
夕灵这时才慌了神,忙起身骂道:“你们要带他去哪里!快放开他!”
“他是乱臣贼子的后人,人人得而诛之,况且又是皇榜上重金悬赏通缉之人,自然放他不得!”说罢便将远卿捆得结实,准备强硬地带走他。
夕灵也容不得多想,道:“我也是皇榜上通缉之人,我叫沈夕灵,是江都沈家大小姐。平阳王造反我们家也有责任,你们把我一并抓走吧!”
“你胡说什么!你根本不是沈夕灵,我张远卿也根本就不认识你!”远卿怒气冲冲,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捕食羚羊的狮子,那个样子是夕灵从未见过的。平时的远卿别说是凶夕灵,就算是说一句夕灵的不好,也是万万舍不得的。
夕灵一下子懵了神,吓得说不出了话,又听得远卿叫骂道:“你们还不赶紧带我走!傻楞在这里不怕我逃走吗!那女人是傻的,你见过想要陪你一起去死的女人吗!”
远卿向夕灵抛来白眼一记,既凶狠又无情。
“远卿。。。。。。”夕灵慢慢往远卿的方向靠去。
“你有病啊,缠着我不放,疯女人!”远卿又是一顿无故的谩骂,那骂声再一次让夕灵的心跌入谷底。
她以前一直认为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模样,处于一个什么境地,陪在她身边的一定是成天陪她哭逗她笑哄她乐宠她闹的那个张远卿,为何一切都变了?
狱卒本就将信将疑,但又听得远卿直言将会有大批人马赶来救他,为保大局,也顾不上夕灵他们了,立马紧捆远卿押解上路。
深夜的大牢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老鼠“吱吱”的声音比起刚刚远卿的叫骂不知和谐了多少,阴冷潮湿的茅草又不知比刚刚暖和温柔了多少,夕灵比之前蜷缩的更加厉害,她在发抖,不停地发抖。
“夕灵。”耳边长道的呼唤声也没了作用。
夕灵此时此刻的心完完全全都在那个仿佛刚刚才伤了她的心的张远卿身上,也正是这一夜,使得夕灵真真正正的认识到,原来远卿在她的心里有着如此重要的位置,一个无人能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