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地嗔怪道:“娘子,你如此伤害自身做甚?”
他握住她的手,心疼地含住那冒血的指尖,用舌尖抵住那伤口。
血液的腥甜味,从舌尖的味蕾传到脑中,他顿时一怔。
他自问味觉正常。
先前叶佩兰在汤药中添了人血为药引,他都能尝出异味,并且本能地不喜那味道。
可凌秀的血却不一样。
明明是正常的血腥味,他对此亦无特殊癖好,却没来由地觉得好喝,有一种想要更多的渴望。
不过,李豫只怔忡了片刻,便回过神来,松开唇,并未贪恋她的血液。
他大抵明白,这种渴望不过是受蛊虫的影响。只要意志坚定,就不会受本能所蛊惑。
但这也同时令他确信,凌秀身上的蛊毒,必然仍蛰伏于体内,绝不似叶佩兰所言的已随污血排清。
李豫垂眸掩去心内担忧,对叶佩兰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
“娘子这几日好好歇会儿吧。”
李豫哄着凌秀上榻,并替她盖好凉被。
凌秀虽已觉不再疼痛,但仍旧乖乖待着。
她一时无困意,便道:“殿下,您去忙您的吧,无须在此陪着秀儿。”
“好。”李豫确实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理。
况且,既然双腿已有好转,他亦需要坚持复健,以便早日恢复行走。
为了她,他太渴望尽快夺回属于自己的力量了。
为免她无聊,李豫让人去将易长宁与果儿唤来陪凌秀闲聊解闷。
离开后,他便让燕桓号令下去,召叶决明极速回京。
同时,在京中另寻一名信得过的名医暂居府上,以代替叶佩兰的位置,好随时替凌秀诊治。
凌秀在榻上休养了三日,胸前的伤已经结痂,癸水也渐渐少了。
这三日,李豫除去处理必要的公务,每日耗费大量的时间练功、复健。
叶佩兰由于脊骨裂开,这几日亦趴在榻上休养。
但她仍惦记着殿下身上的蛊毒,每日不忘亲自熬药,送去殿下书房,并欲为他继续诊治。
只可惜无论她去多少次,李豫都不肯接见。
还让卫景转告她,不必白费心机,他不会再接受她的诊疗,让她顾好自己即可。
“可殿下身上的蛊毒并未解清,若不诊疗,随时都会再度毒发。与其在陷入危机时再急救,为何平素不好好接受诊疗?”
叶佩兰真的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态,竟如此不顾惜自身性命?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他连丝毫感动都没有?他的心,便那么狠么?
还是他,早就没有心,被蛊虫已吞噬干净了?
卫景只能劝她离开:“殿下一旦下定决心,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你……还是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