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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舍命（第2页）

叶佩兰垂眸掩下目光痴痴，撇唇自嘲道：“殿下饮的汤药中，以佩兰的血为引子。针灸之法，亦须由佩兰的血方能止血。若换一人，则无效。”

她抬眸佯装出一脸淡漠地继续道：“因为佩兰身上，饲有蛊母。”

“你——”李豫眸光一震，倒真是没想到她竟敢以身饲蛊。

叶佩兰鼻间有微酸，但她很好地掩饰着，反倒扬唇一笑，似是得意道：“殿下若以为能够另寻一人喂以蛊毒，以作药引，却是不成的。”

她解释道：“首先，饲主须为女子。其次，须练过内功能行气通穴。最后，还要懂医理、药理，能随时调节体质以配合蛊虫生长的状态。否则，蛊虫反噬，很快亦会死。”

她说着笑容越发灿烂至极，目光却如水般温柔，轻声道：“殿下，这世间，缺了谁都无妨。但您没有了我，是不行的。”

李豫紧抿唇瓣，脸色阴沉下来，变得十分不好看。

沉默了半晌，他方道：“你确定，能成功解除本王身上的蛊毒？”

“机率甚大，佩兰有七成把握。”叶佩兰强调道：“但如不用这新疗法，殿下或许撑不到明年今日。”

李豫抬眸定定看着她，问道：“那之后呢？”

“嗯？”叶佩兰愣了愣。

李豫道：“无论本王身上的蛊毒是否能解除，作为蛊人的你，将如何？”

叶佩兰静默下来。

有过上回自作多情的误会，她实在不确定殿下究竟是在关心她，还是另有他意。

迟疑片刻，她摇头道：“佩兰不知道。”

“会死么？”李豫问。

叶佩兰略略苦笑，这个问题她在以身饲蛊之前便曾想过。

很可能到最后，殿下没有救活，她却死了。

毕竟，那蛊毒可不是寻常毒药，谁都不知是否有法可解。

可那又如何呢？

她心甘情愿啊！

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日渐消瘦，看着他备受折磨，看着他最终死在她面前。

叶佩兰只能回道：“殿下希望如何呢？”

“你想拿你的命，续本王的命？”李豫问得漫不经心，语气却很确定：“你心悦本王？”

心思被人点破，叶佩兰瞬间涨红了脸。她噏了噏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没……”她捉摸不定殿下的心意，想了想还是打算否认。

李豫却打断她的话，依旧淡然道：“这心思误你，你剔了吧。你欲施恩，可本王不想要。本王的命，轮不到你来以命相续。”

“殿下……”叶佩兰忽然觉得心里好生气恼，他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风轻？

李豫挑眉看着她，叹了叹，道：“你走吧。回桃花谷去，趁着蛊毒未深，想办法解了。往后，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殿下！”叶佩兰冷不防朝他跪了下来，哀求道：“王妃若不喜佩兰，佩兰避而远之便是。但殿下的蛊毒不能不解啊！”

她若一走，谁来救他？

他不想要她的命，她却已经给了，不能白费功夫！

且不说她身上的蛊毒是否还能清除，即便可解，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送她出去。”李豫吩咐卫景道。

卫景顿了顿脚步，却转身跪了下来，恳求道：“殿下，请三思！”

见此安九也随后跪下，劝道：“殿下，请以自身安危为重！”

坦白说，谁不希望能活得更舒适自在，活得更长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