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不知该如何安慰凌秀,便只好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默默安抚她的情绪。
凌秀缩在李豫怀里哭了一会儿,方不好意思地抹去眼泪,却仍自责道:“殿下,都怪我不好。明知情况有异,仍旧前来赴险,害得挽风她——”
她语音哽咽,又想哭了。
李豫已知挽风破相之事,便道:“你若心疼她,本王便令人将宫中最好的生肌去疤药替你送来。”
凌秀闻言感激地觑他一眼,忽忆起一事,又垮下脸来,忧愁道:“听闻当年丁小姐在禹王府上受了伤,至今脸上仍有伤疤。她父亲在朝中亦是重臣,想必她也曾用过那些药……”
李豫微微语塞,而后道:“万一挽风脸上的伤治不好,本王替她赐段好姻缘便是。”
凌秀想起挽风与十三似乎彼此有些意思,却不知经此一事,十三可还愿意娶挽风?
“殿下,倘若有一日,秀儿亦被毁了容貌,您……”
“别胡说!”李豫伸指抵住她唇瓣,目光幽幽,凝视她好半晌,方道:“本王不会允许此事发生。但假设真有那一日,你若介意,本王便陪你一起毁容。”
凌秀心里感动,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摇头道:“那可不成,秀儿向来贪慕美色,殿下若容颜不在,岂不可惜?”
李豫不甚喜欢她这说辞,但转念一想,好歹有些东西能令对方难以割舍,亦未尝不好。
便勉为其难地蹙眉允道:“你若喜欢,本王便替你护着这皮相。”
凌秀见他说得甚是勉强,不禁噗嗤一笑,低头抹了抹脸上泪痕,旋即侧头含情脉脉地打量着他。
数日不见,二人都甚是想念对方。
李豫被她看得心痒,作势咳了一声,揽她入怀,道:“回去凌府尚要些时辰,先歇会儿吧。”
凌秀的身心俱困乏至极,有他在旁,心里安宁,靠在他身上,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
李豫取了披风过来,替她小心披上,低头默默凝视着她的睡颜,俯首轻吻她的额头。
温柔似水的目光,转向车窗之时,却覆上了一片冰冷。
“卫景。”
他朝车窗外低声唤了声。
片刻之后,卫景悄无声息地入了车厢。
李豫轻问道:“卫离之伤可痊愈了?”
卫景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忙应道:“阿弟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卫离那次受刑后又赶着替殿下治伤,伤势绝不是大半个月内便能好透的。
但殿下既然问起,必然是用人之际,即便还未痊愈,也要抓住时机。
李豫微微颔首,淡淡吩咐道:“既如此,往后他与暗卫甲组,便归入王妃名下。此生效忠于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置王妃于险地。”
卫景一惊,猛然抬头看向殿下——
他与卫离,可是殿下最为信任与看重的心腹亲信!
二人私下管辖之事甚广,称得上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殿下先前将卫离调离,他一直相信,那不过是对阿弟的一时警醒,总归一日,还要将他重新调回来的。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