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问他在意左宥吗——那肯定是在意的,毕竟是书里的渣渣攻,前期剧情和他纠缠最多的家伙,怎么可能不在意。
而且实话实说,人家长得也怪好看的。
江漱阳默默喝了口汽水,嗯……懒得想了,就这样吧,总归也影响不到他什么。
不过那本书里怎么没提到过他和左宥会是邻居?
*
次日,江城某私人诊所。
“你的意思是……”坐在办公桌后的长发男人身着熨烫整齐的白大褂,戴着高度数无框眼镜,略有纳罕地看向对面的患者。
“你对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然后积攒的性。欲得以纾解,即使是我给你开的那些药也没有这个效果,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郊扯了扯嘴角,毫不遮掩地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这是一见钟情吗?是见色起意吧,那美人要长得多漂亮才能让你只是见一面就克制不住了啊!娱乐圈那么多帅哥美女也没见你这样啊?”
左宥坐得很端正,他语气淡淡,像是自嘲般的:“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一见钟情和见色起意有很大区别吗……而且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见到那位新邻居时内心的感受,因为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呢——就好像拨云见日一般,过去二十六年都是虚无缥缈的泡沫,他一直被牵着线漫无目的地走。
直到那一刻,线断了。
裴郊:“……啧,不至于吧。”
他打量着左宥的状况,手指利落地敲键盘记录:“不过看你这样,确实是缓解了不少。平时你非要等到忍不了了才来找我,搞得我每次看见你都是一副死气沉沉阴郁怪人的模样。圈内都说你性子冷不好亲近,我看他们是没见过你不冷的样子,哈,那何止是不冷,感觉下一秒都要当场爆发了。”
左宥早就习惯这家伙吐不出人话的狗嘴,平静地低头翻阅自己的诊疗记录。
裴郊瞥了他一眼,视线又挪回电脑屏幕上,输入框里满页的“什么鬼什么鬼什么鬼”,全是他刚才噼里啪啦敲键盘敲出来的。
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五年前,在第一次遇到左宥这位患者后,裴郊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一年一年地崩塌。
性成瘾症并不算什么难以克服的疑难杂症,只要找准病因,再辅以心理治疗或药物治疗等手段,时间久了恢复正常生活还是不难的。
且除开身体上的隐患,不少性成瘾症患者都伴随有焦虑症和强迫症等症状,归根结底就是生活压力导致性冲动,长期的性生活影响个人认知,使其对性产生不正常的认同和依赖。
只要追根溯源找出病因,再耐心地对症下药,总能缓解一二。
但左宥这个人……就他妈离谱啊!
因为完全找不到病因,温和的治疗方式也全部尝试过了,极端的方法对于一个在职演员来说又不太合适,这家伙的存在就是裴郊职业生涯上一道跨不去的坎!
每每回忆起这五年来漫长的治疗过程,裴郊就觉得心急又无奈,甚至慢慢的,他都要麻木了。
首先,按左宥的说法,他这个毛病是一成年就有的,而且就是卡在十八岁生日后一天立马就开始不对劲了。
所以倘若要寻找病因,那么最有问题的就是左宥的十八岁生日,不是吗?
然而左宥非常认真地坦白,说他的十八岁生日没有任何特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因为那段时间他正在冲刺艺考,连过生日的时间都没有,仅仅是在校集训罢了。
对此,裴郊提出一个假设——有没有可能是左宥艺考压力太大,或者周围环境曾给予他一些性方面的暗示,才诱发了这些症状。
左宥仔细回忆后摇头,表示基本不可能。
他的高中是当地重点中学,老师同学之间的关系也相当健康积极,而且他模拟艺考的成绩次次优异,他并没有感觉到多少压力。
关于寻找病因的谈话无数次发生在左宥和裴郊之间,但没有任何一次得到结果,反倒是洁癖这一点在首次诊疗时就发现端倪。
而造成洁癖的那件事,也同样促使左宥病症进一步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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