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想怎么凑热闹都行,可在黑市中,尤其是夜晚的黑市,除非有应对突发状况的实力,否则还是少几分闲心为好,万一惹火上身,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遭了贼。”
谢周简单解释了一番。
“人没事就好。”老杨露出恍然的神情,遭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刚来黑市那会儿也遭了好几次贼,丢的钱加起来得有十几两,不过后来他就学聪明了,将钱藏在了只有他和媳妇知道的地方,随便外人都猜不到在哪。久而久之,那些小贼也便不来偷他。
老杨烤着火,搓了搓手掌,感慨说道:“小老板你可得多提点心,别怪老汉多嘴,这黑市里遭贼还在其次,就怕遇到那些不要命的疯子。我是个卖肉的没啥,但你这药铺可不容易,就看这黑市大大小小十几个药铺,哪个都遭过数次抢劫,就连那大罗教的药铺都被抢过很多次。我还听说南边有个医馆,那医师天天被人拿刀指着治伤……”
老杨是个话痨,对谢周说着在黑市的见闻,交待各种他总结出来的注意事项。
就在这时,从街边远远来了几个裹着棉袄的中年男人,径直走进了谢周的药铺。
老杨顿时闭上嘴巴,不说话了,也不再烤火,双手拢袖把头扭向一边。
少管闲事。
他倒是言行统一。
谢周笑了笑,明白是麻烦上门,起身跟着进了药铺。
砰的一声!
药铺的木门被最后身位的中年人一脚踹关,走到诊桌前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谁来看病吗?”昏暗跳动的灯光下,谢周打量着这几个人。
领头的中年人冷笑一声说道:“七色天收门面费。”
所谓门面费自然不是租金,昨天秦震留下的文书上写的清楚,铺面租金是直接付给黑市官方,而且秦震已经提前为他交了半年的租金,租金极其昂贵,这么小的铺面每个月都要三十两白银,比长安东市的繁华区域还高。
所以谢周对老杨一钱银子起卖的肉汤表示理解,不卖贵点根本付不起租金。
只是老杨还说了,在黑市开店,除了租金还要另付一个门面费。
门面费是委婉的说法,说直接一点,便是保护费。
谢周看着几人,沉默片刻后问道:“我为什么要交门面费?”
这话一出,几人就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同时笑了起来。
“我们打听过了,你是大罗教吕仙姑的远房表侄,托关系才弄了这么个药铺。”
领头的中年人满脸智珠在握的模样,说出了谢周的来历。
吕仙姑?
远方表侄?
谢周挑了挑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
所谓吕仙姑,应该指的就是吕墨兰了,原来她是大罗教的人,难怪对大罗教的来历和势力分布如数家珍。
这些七色天的人所查到的关于他的消息,应该就是吕墨兰故意放出,也是徐老等人为他在黑市中准备的身份。
总不能以青山谢周的身份在黑市做事,那样一天安生的日子都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