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忧皱着眉,走近了几步。
她又道:“再凑近些。”
霍无忧弯腰,直到能听到薛执宜耳语地距离。
却听耳畔,一个声音轻柔,游丝一般在他耳畔拂过:“临安侯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温热的气息融融,她的声音带了几分狡黠,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在霍无忧的心上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瞪大了眼,与她分开距离,又连退了两步。
霍无忧看着薛执宜的眼神愈发警惕,警惕之间,还有种难言的窘迫:“你……”
霍无忧平日再散漫不羁,到底也只是个尚未加冠的少年人,不比薛执宜活了两辈子,还在风月场中沉浮数年。
这般不动声色的撩拨,让他有些难以应付,欲言又止间,还有些无所适从。
反倒是薛执宜,看着年纪比他还小几岁,却气定神闲,只是抬着那双眼睛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是被调戏了,霍无忧一时有些不悦:“薛小姐……你自重。”
“执宜不明白临安侯的意思,执宜是哪里不自重了?”薛执宜那双眼睛越发乖巧,也愈发无辜,无辜得好像是他霍无忧自作多情了。
而此时,沈清棠的身影已然消失。
戏演完了,薛执宜见好就收,便也收敛了神色,沉默不语。
霍无忧有些生气,也有些莫名其妙,他阴沉着脸,:“总……总之今日,阿愉的救命之恩我已然替她还了,从此两清。”
说罢,他顿了顿,又道:“今日诗会的事情,我也会处置。”
薛执宜垂着脑袋,恭敬道了声:“是。”
似还想说什么,但霍无忧忍了忍,不语,又兀自翻了窗离开。
松了口气,薛执宜推门而出。
只见门外,秋云和素月神色惊慌。
素月道:“小姐,方才沈清棠小姐来过,吓死奴婢了!幸好把她打发走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瞧见……”
薛执宜只默默叹了口气:她可千万要瞧见了才好。
秋云把一盒药膏递给薛执宜:“沈小姐是来给小姐送药的,只是不知怎的,神色忽然变得有点怪。”
接过药膏,薛执宜心里漫起无边的愧疚……只怕清棠现下不知在哪里伤心了。
……
这厢,沈清棠看着手里的药膏,心事重重。
她本是准备了两份药,打算一盒给执宜,一盒给临安侯。
没想到……没想到会撞见临安侯那般亲密地靠近执宜。
可执宜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
但这件事也怪不了执宜,是临安侯突然凑上去的。
即便他救了她,也救了执宜,是个天大的好人,却也不该与执宜那般亲密,否则若是传到恭王殿下耳朵里……只会害了执宜。
想到这里,她心里愈发难受,咕咚一声,把药膏丢进了池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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