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做好充分心理建设,但听到这种鬼话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心中一震。
循着指向,晏长珺同别人无异,她也望了过来。
她唇畔似乎扬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眸中如今映入星点霞云颜色,不似方才纯澈。
她怎么好像知道的样子?也对,本来就是她的田宅,她知道也是当然的。
“对,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怎么了?”她玩味地接过话头,像是在说一件寻常的事,
那位大人感觉有点紧张。
贺镜龄一边暗想,一边咽下一口唾沫。她本想解释,但刚刚被晏长珺一盯一笑,如今又是冷汗涔涔。
她看了一眼旁边两个不动岿然的家伙,心下浮出一个奇怪念头:她不会要首个出局吧?
是了,她都和女主肢体接触了,死了好像也是符合设定的。
她缓缓闭上眼。
但那死罗五接连不断地念起她的名字,数落她那些莫须有的罪过一刻不停。
“……贺大人上次缉盗,又入了草民的宅,”罗五如今说起话来流畅得很,“还夸我家那把如意云纹太师椅好呢!”
贺镜龄:……
这就是你刚才搬椅子出来的理由?
于是她还是睁开眼。
恰好那家伙又奉上一个褐色方盒,正是之前裴缙给她展示过那个。
“贺大人贵为正五品千户,草民伸冤无门,也只能暗自留下这些东西,”罗五音调沉痛,又双手捧送上那方盒,“还请嘉琅殿下过目。”
晏长珺从璇玑手中转手接过方盒,道:“嗯。本宫也想看看,这锦衣卫胆子是有多大——”
贺镜龄终于按捺不住,“殿下——”
却在旁边裴缙一个凌厉的眼神下偃旗息鼓了。
算了,她本来就没做过这些事。
晏长珺慢条斯理地打开锁扣,修洁匀称的手缓缓翻动那些证物材料。最后,她捻出一片袍角。
她拿了出来,捏在手中仔细端详,然后目光缓缓游移到贺镜龄的衣服上。
在余晖照映下,两者泛着同样的青蓝缀金颜色。
!!!
贺镜龄又想开口解释了。
“看起来,这些证据的确有些说法。”晏长珺的声音轻渺,她还相当信服一般,点了点头。
看来,她贺镜龄今天真的是要死了。
不是,就一片衣角能有什么说法?女主你是怎么想的?
贺镜龄正踌躇间,又听得晏长珺沉声:“不过,光凭这些东西不足以定罪。”
……女主您还真是聪明。
不知为何,贺镜龄左眼皮猛跳不停,她又想起她们在马车上时的谈话。
田垄外面忽闻些许铃声,贺镜龄侧眸看去,似是又有些人来。
看到这一幕的也不止她。
“还有吗?”晏长珺阖上方盒,交给璇玑,“这些都是物证——”
气氛陡然寂静几分。
裴缙难得吱声,道:“是啊,光凭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污蔑我们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