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当年和刘基还说过这个衍圣公,刘基这厮的言论也很有意思,他说当年孔子一辈子都在列国求官,而四处碰壁。他的论语不过是和自己学生日常的对话而已,没有多少实际用途,可是这样一本书却被天下士子称为半本论语可治天下。”
“刘基说这有点夸大其词,要是这么说,天下士子都能将论语倒背如流,岂不是天下就轻轻易得手?”
老朱回忆着和刘伯温的对话,朱标倒是真的不知道刘伯温能有这样的言论。
“咱对刘夫子这个言论很是赞同,因为咱就是放牛娃,论语没有背过,可是天下咱却是打下来了,咱立国之初,也想着从圣人之说中找到治国之道,可是最后结果显而易见,可用之处甚少。”
“后来咱想明白了,衍圣公一脉不过是皇权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制衡天下文人士子的刀,只不过是为了正统,对孔氏后人礼遇有加。”
听到这,朱标也接过话去,“爹,要是这天下不是咱朱家拿下来的,是别人,这衍圣公还是衍圣公,孔家上上下下不会有所改变,他们只要迎合当权者,就能保住衍圣公的千古清名。”
“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配的上衍圣公嘛?”
“爹,我华夏绵延数千年,王朝更迭不断,但是国祚不过二三百年而已,为何?”
“就是因为土地兼并,当一个王朝走向末路,百姓揭竿而起,为的就是土地,天下大乱,群雄四起,天下的土地发生了质的变化,当枭雄称王称霸,就会分封土地,要是天下一统,天下土地更是会有大的变更。”
“就像爹,您就说过,荒地无人耕种之地,要是百姓开荒,三年之后原地主不寻,那么土地归开垦者所有,这就是变化。”
“百姓有了地,心里就会踏实,就会安稳。但是会年年如此吗?不会的。”
“几年后,那些有了地的人,因为天灾人祸,庄稼颗粒无收,一家人走投无路就会将地卖给当地的地主,因为地主、豪绅他们家道殷实,几年的灾荒不过是少几口口腹之欲罢了。”
“可是这些刚刚有了土地的百姓呢?他们没有那些家底啊,只能卖了地,到豪绅家中做佃农,或者租豪绅、地主家的地来种,交租子。”
“王朝的前期还少,因为前几代的帝王不会太过昏庸,可是后面呢?”
说到这,朱标没有再说下去,后面咋样,穿着火红龙袍的朱元璋很清楚。。。自己何尝不是这其中之人啊,要是那年家中有余粮,自己的爹娘怎么会。。。
“好,咱会让人好好查查田亩,包括朱家的!!!”
说到这,就可以了,现在爷俩都知道还不是动衍圣公一脉的时候,不过朱标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他就不信,打不破这衍圣公的神话!!!
“行了,今天咱也累了,你也早些回去,还有那么多的奏章等着你呢。”
。。。。。。
朱标离开了坤宁宫,上了太子车驾,朝着东宫走去。
到了东宫,朱标一头扎进了书房,看着书案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奏章,生无可恋的坐在宝座上。
“当太子难,当立国之太子更难啊。”
“婉儿,来,给孤接着读。。。”
当侍女难,当好侍女更难,当太子殿下的好侍女,难上加难啊。。。
一夜就这样平淡无奇的度过了,批改完奏章的朱标,钻进了李淑雪暖好的被窝里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起来,朱标还是照常看着枪炮局呈上来的奏章,然后召见大臣,处理政事。马上过年了,这一年不算是风调雨顺,可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大明有了新气象。
也算是一个不同的开端了,皇城的角楼上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在红墙黄瓦之中衬托这即将迎来的洪武十四年。
马皇后安排的事情,爷俩自然是不会耽搁,而且今天本就是微服私访,徐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