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夫人开心了,让为夫也开心一下吧。”
第二日一早沈砚白便把她叫醒,说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起来就走。马车已经准备好,车夫也穿戴齐整,该带的东西侍女们也都准备齐全了,他们这次无需自己动手,乐得轻松自在。
沈家人都过来给他们送行,有几位还掉了眼泪,直说刚成了亲就要走,真是舍不得。当沈砚白说玩玩再回来的时候,那些人的脸色都很不自然,好像很不想他们再回来的样子。
齐雁来是根本没注意,沈砚白是根本不在意,两个人开开心心地上路了,留下风中凌乱的沈家人。
马车慢慢走着,齐雁来只觉得困,沈砚白便搂着她又睡了一觉。这觉一直睡到傍晚,夕阳西下,将白云染成火一般的颜色,很是漂亮。
沈砚白想要叫醒她来看,却怎么也叫不醒她,一时间有些慌乱,连忙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到下一个地方。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她气息平稳,脉象虽弱却不至于长睡不醒,用了银针扎了穴位,才让她悠悠转醒,但还是不愿意睁眼。
“到了么?”她闭着眼睛问道。
“快了。晚霞很漂亮,你想不想看看?”
“想看。”她嘴上这样说着,但眼睛根本没睁开,很快又陷入睡眠之中。
沈砚白虽然医术高超,但从没见过这样的病例,心里有些着急,不知是该叫醒她还是让她继续睡。好在下一个城里有顾神医的素问堂,现在只能期盼着顾神医能够在堂诊病吧!
到郁州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可沈砚白等不及了,便让车夫问路,片刻不歇地来到了素问堂求医。素问堂早就关门歇业了,但一听说有病人,伙计连忙去叫坐堂的医师,马上又拉开了药堂的大门。
不巧的是顾神医不在,他的徒弟在,只是看起来年纪很轻。沈砚白明知不可以年纪论医术,但此刻心急如焚,不免有些怀疑这位年轻的女医师能不能行。
“夫人突然沉睡不醒,故而漏夜打扰,还请医师恕罪。”
女医师相貌平平但眼神锐利,回了个礼便去看齐雁来的情况,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方才收回了手。
“是什么原因?”沈砚白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胸有成竹,连忙开口问道。
“原因很复杂,主要是因为行房太频引起的。”医者无男女,女医师丝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说道,“她的身体原本就极弱了,禁不住一再折腾。看腰上的痕迹似乎还曾被敲骨吸髓,想必是为了你吧?”
沈砚白艰难地回道:“正是。”
“这肯定是药王谷谷主的杰作,但他没有告诉你们,敲骨吸髓的后果吧?”
“还请赐教。”
“你用了她的骨髓和血,也算是借了她的寿命,所以你会越来越强壮,她却越来越衰弱。每一次你们行房,身体相融的时刻,对她的损耗就更大了。这次是昏睡不醒,但过几天还是会醒过来的,可要是继续亲密下去,她就活不久了。这种邪术与采阴补阳有些相似,药王谷实在是不应该做这样的事。”女医师边说边摇头,很不赞同的样子。
没想到是借了她的寿命,沈砚白被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自持稳重,一向波澜不惊,可此时此刻却觉得呼吸都很困难,却不是因为身体的不适。
若是从前,只要是为了活着,谁的性命他都不顾。
可是如今,听到自己害了她,他只觉得心如刀绞。
若早知是你的命,我又如何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