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看去,都面如土色。
林思思慢慢转过头。躺床上的季冰不见了,只留下一套黑色西服和里边的骷髅骨。
那双总含情脉脉的丹凤眼,只剩下一对深凹的空洞。那双总给予她温暖的大手,徒留雪白的指骨。
尖尖的输液针针头,扎在手背骨上,输液管里的血液慢慢干涸。
她身边的无人互看一眼,都站到了红裙身后。林思思也不由想有人帮无能的自己来保护季冰。
念刚起,插左手背的输液针突然抽离,飞往了红裙。
红裙伸出左手,针头噗一下刺进了她的手背。那输液管的另一端,涌出鲜红。鲜红沿着季冰的手臂,奔涌至肩膀和胸口,抵达心脏。所过之处,生出白玉似的肌肤。
紧接着,强有力的心跳,响彻小屋。
恢复生命力的心脏,将鲜血送往全身各处。那张俊美的面容睁开了那双闪耀着芒星的丹凤眼。
“思思,”他望着红裙说,“我很想你。”
红裙微微一笑,对林思思说:“只有我才能给他生命的活力。现在,你可以吸食了。”她边说边拔掉针头。
林思思摇着头后退:“我不是寄生虫!”
红裙抓住她的左手,针头猛地扎进了手背。
她不是医生,从未扎过针……扎到骨头了啊!疼……
林思思用力一挥手,喊道:“放手!”
“思思?”赵森顿住摁住止血的药用棉球,“哪里不舒服?刚输了营养液。要吃东西吗?”
“赵森?”她有些发懵,左右看看。宽敞明亮的卧房,金色的水晶莲花灯和灰花的墙布,别样熟悉。暖暖的被子,散发着季冰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季冰呢?”
赵森欲言又止,眼里隐隐有泪花。他转移了话题:“包子还温着,我去端来。”说完就走,好似怕她还要问什么。
拖着右手肘撑起床,林思思把脚一只一只伸出深蓝被子。长时间未见阳光的腿部皮肤,覆上一层诡异的僵尸白。
她伸手够床头柜的无线电话。久睡而僵硬的胳膊,好像变短了,够了两下都没够着。脚掌套进大红的皮棉拖,右手扶着床,慢慢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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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踩着水面上的双脚,挪向半米不到的床头柜。双膝弯曲,打颤着无法直立。
颤巍巍挪了两步,她伸出右手,够着了无线电话的机子。
把电话机从底座上拿下来,她摁下1、8……正要再摁8,大门的门铃叮咚响。
季冰?她放下电话机,扶着床沿,挪步向卧房门。
赵森从厨房跑去开门。
季冰,季冰……她躲在门框旁,等着季冰进到卧房,猛扑到他身上,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声“赵森哥哥”的悲泣,掐住了兴奋狂跳的心脏。
“爸妈不让我去殡仪馆,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带我去,好不好?我想和哥在一起……求你带我去……”
声声哀求,冻住了屏息的胸口。她稳住发抖的双腿,扶住门框挪到门外,问道:“谁,谁在殡仪馆?”
双手相扶的两人,一齐转头看她,发红的眼睛藏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悲伤。
“是谁?”脑袋阵阵发白。空缺了太久的记忆,回想不起何时发生了会去殡仪馆的祸事。唯一一件,是她。挨打的人是她,可她还活着。
“嫂子,”罗琳跑过来,突然跪到地上。“不是萍姐,是我。是我把照片发给了她……有人发给了我,我不相信是真的……我发给萍姐让她帮忙鉴定真假,她也是被骗了……她不是故意的,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