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的出现,仿佛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激起千层浪花。
原本在议论林家的人,纷纷看向赵德柱。
一时间,热闹的堂前,竟安静如鸡!
赵德柱被关了几日,满脸胡渣,头发凌乱,活像桥洞底下的乞丐。
他目光阴鸷,从谈论的百姓脸上掠过,又扫过脸色紧绷的赵莲娣母子四人。
最后落在林沛明苍白颤抖的老脸上:“姨夫,一别多日,你怎么也开始胡言乱语了?”
“难道真是病了一场,心神都叫我姨母和表弟表妹们给蛊惑,丢了平日的忠义廉洁?”
“大胆!”林沛明压下心头的惊骇,把惊堂木拍的震天响:“赵德柱,你弑母越狱在前,犯事杀人在后。”
“条条都是死罪,竟然还敢污蔑本官,想要攀咬本官,来人,把他嘴巴堵了压下去处决!”
“姨夫这是做什么?”赵德柱怪笑几声,道:“心虚不已,不打自招?”
林沛明害怕赵德柱继续往下说。
他继续拍着惊堂木,朝两遍的侍卫道:“你们都聋了吗,越狱的死囚犯在前,还不赶紧捉拿押解?”
“且慢!”郑旭升面色不虞,叫住林沛明道:“林县丞,现在似乎是我来审理几个案子!”
林沛明擦了把额间的冷汗,惶恐应道:“是,是您,下官是担心这家伙胡说,影响您的判断。”
“不然您问问现场的百姓,这家伙是个什么货色,他欺男霸女,打着县丞府的旗号无恶不作!”
郑旭升闻言,挑了挑眉:“你既然知晓他借着县丞府的名义胡来,为何没有早做处置?”
林沛明一顿——是啊,他这话,岂不是前后矛盾?
冷汗更多了!
林沛明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才知晓。”
“林大人闭嘴吧。”柏顺冷声道:“今日几个案子,都和你林家有关。”
“你身为林家家主,本就有监管不当之嫌,还敢说话维护,哼!”
林沛明如斗败的公鸡,不敢再开口,讪讪闭嘴。
瞧着林沛明那幅样子,赵德柱面上尽是快意,一点也不打算放过林沛明:“我在外头听了个大概。”
“姨夫啊,你似乎说我是主要犯事的人,我也好奇你究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不知情。”
“你觉得以我和我娘的条件,能犯下那么多事吗,买卖女子去隔壁镇子,在赌场作祟,没点权利,别人会买我的账?”
以往,他这姨夫可一点也看不起他。
甚至还私下告诫姨母和表弟表妹,少和他来往!
见到他,也是高高在上,一副看不惯的模样。
没想到啊,还有今日呢。
瞧着清廉,名声极好,不照样为了儿子做伪证?
反正自个儿也活不成了,劳什子姨夫也好,惺惺作态的姨母和表弟也罢,都得给他陪葬!
林沛明刚垂下脑袋,听到他的质疑声,立刻抬眸,厉声道:“赵德柱,你自己腌臜不堪,少攀咬别人。”
“我所言,哪一句不是实话,你教唆昭儿跟你胡作为非,昭儿不肯,你便打着他和县丞府的旗号乱来。”
话音落下,一旁被府兵压着的林昭立刻高声附和:“爹说的没错,赵德柱,我叫你一声表哥。”
“这些年,我娘和我以及整个林家都对你不薄,你在外脏了我们的名声就算了,为何还要如此攀咬?”
“莫非,你当真是心底扭曲,见不得我们家好,要毁了我们整个林家?”
赵莲娣也紧随其后,高声呵斥道:“德柱,往日我怜你和你娘孤儿寡母不易,哪怕老爷不让,我也接济你们。”
“这些年,你从我和昭儿这得到的好处还不够吗,为何自己犯错不够,还要拉我们下水?”
林明珠更是不顾自己身陷囹圄,怒骂道:“若没有我娘和县丞府的庇护,你跟你那个下人娘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