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接下来行事,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大祭司疑惑更浓,终于是喝了一口茶,再多震撼到了嘴边,也只换做一句试探:“你竟然还懂这些?”
“略懂。”云晚意伸手沾了些茶水,手在桌上点点画画,勾出一个太极样式:“岐黄之术的起源,本就和这些脱不开干系。”
“学医的时候,跟着学了些东西,六爻五行八卦十二宫紫薇斗数……”
“我只是好奇,皇上这命数司天监居然没看出来,却被高人更改,且当年能帮皇上的只有早逝的帝妃。”
“大祭司,太后拉下身段,是打算让您沿用帝氏秘术,从未延续皇上的性命。”
“这儿没外人,大祭司不妨说说,接下来打算如何?”
大祭司倒抽一口冷气,眼神当即冷了下来:“这些,你是看出来的,还是早有调查?!”m。
“有区别吗?”云晚意笑了笑,伸手抹去桌上的痕迹,再度问道:“天象暑热反常,可否与皇上的命数相干?”
大祭司深吸一口气,并未回答。
莫莎往前两步,道:“王妃,当初帝妃的确是因为命数衰竭而亡,知道内情的人,除了奴婢之外全部死了。”
“您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难不成是太后说给您听,让您来试探吗?”
云晚意抬眸,幽幽笑道:“你跟随母妃多年,母妃和太后关系曾很好,你也该清楚太后的性子,你以为她会冒险告诉我这些?”
莫莎一顿,的确也觉得有些荒谬。
太后还是先帝贤妃的时候,性子温软懦弱,在几个厉害的妃嫔间没任何存在感。
若非谨慎小心的接近盛宠的帝妃,只怕他们母子早就死在了算计中。
可也就是这么看似无害的人,逼得圣女以命献祭!
圣女死后,莫莎好不容易脱身,这才意识到太后并非想象中的那般!
她的城府,远比后宫那些看上去不得了的妃嫔深,扮猪吃老虎!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尘封多年的秘密,告诉云晚意?
云晚意可是镇北王妃!
云晚意瞧着她的反应,继续道:“莫莎作为母妃心腹,该知晓当年事情的全貌。”
“到了这个份上,都别遮遮掩掩了,不如坦诚说说。”
莫莎可不敢擅作主张,目光转向大祭司。
大祭司眯着眼,也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云晚意如此直接,她是完全没料到的!
“大祭司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常景棣站在云晚意身侧,打破沉默道:“本王的王妃亦是自己人。”
大祭司的视线在夫妻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轻笑道:“看来你这媳妇儿,真有两把刷子。”
“好,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妨直说了,帝鸢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她被逼惨死异乡,这个仇无论如何也要报才对。”
“当今皇上的命数本就是偷来的,错就是错,难道我们还要把这错误延续吗?”
“弑君?”云晚意赶在常景棣之前打断大祭司的话,道:“大祭司想杀了皇上和太后?”
“对于仇人,不该手软。”大祭司微微挑眉:“据说镇北王妃也是这么做的。”
“是。”云晚意并未否认,只道:“但我的仇人和大祭司的仇人不同,君王再荒谬再不堪,为人臣子弑君,都算乱臣贼子。”
“大祭司作为王爷的外祖母,难道想逼着王爷成为千古罪人?”
“一个偷来的君王之位,早就该拨乱反正。”大祭司笑了笑,道:“我听莫莎说过,当年帝鸢有孕,先帝曾许诺。”
“这一胎若是皇子,直接封为太子,若是女儿,则要封为福恩公主。”
“先帝死前,镇北王才堪堪几岁,不得不寄人篱下,先帝留下的传位诏书,谁也不知道真假。”
云晚意眉头蹙了蹙,旋即笑道:“母妃再得宠,也是异族帝氏的人,情到浓时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哄人高兴。”
“难道大祭司真以为,先帝能传位给带着异族血脉的皇子,未免太天真了!”
大祭司面上已经是浓浓的不悦了:“镇北王妃,你到底向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