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双手被白色绷带缠成肿了一样的模样,医生才将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好了。”
他好奇的目光不由自主在两人身上打量,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个应该才是一起的,他们虽然没有过于亲密的举动,可举手抬足间,都是不由分说的默契,更是不用避嫌的亲昵。
周稚楚垂眸看了苏晏礼的双手一眼,想起那个半路崩阻的短信,有些难过又有些庆幸。
至少救苏晏礼和逃出去这两个事项,她完成了一半。
周稚楚朝医生道谢:“谢谢。”
医生有些错愕,不对他动刑就不错了,还会跟他道谢?
他立刻朝周稚楚鞠躬,表示不用客气。
第一次做这种掩人耳目的两人,周稚楚以为自己做的够私密,医生则看着她除了没有昭告天下,她的浴室藏了一个人之外,他的同行们应该都猜到了。
两人格外和平友好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几个医生们还在七零八落的躺着。
想起姜祁亲信说的话,周稚楚猜测他也不会再上来看最后一眼,借着对房间地形熟悉的程度,她把所有医生都遣散到各个房间,让他们能挤挤睡在床上和沙发上,好好休息。
直到弄完这一切,周稚楚才把浴室里的苏晏礼扶了出来,房间里唯一的床让姜祁躺了,周稚楚把苏晏礼扶在沙发上躺下,轻声又温柔的说道:“你在这里躺会吧。”
苏晏礼点了点头,折腾了这么久,早就没了再说话的力气,才刚在沙发上坐好,周稚楚双手小心翼翼捧着水杯就来了。
没有在别人面前的冷静自持,在他面前,她永远单纯的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一般,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水杯里的水,喂到他唇边:“你喝点水。”
直到苏晏礼把一整杯都喝下,她才把他扶着躺倒在沙发上,她拿了一床薄被盖在他身上,扭头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的姜祁,语调有些委屈:“我只记得我爸爸的号码,给他发了短信,被带头那人发现了手机,拿走了……”
“没事。”苏晏礼躺在那里,望着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
整个房间虽大,躺的地方却只有床和沙发,他将身上盖着的薄被挪开,张开手,朝她露出怀抱:“再过一会就天亮了,要担心的事等发生了再去担心。”
周稚楚看了看床上的姜祁,再看了看他双手上缠着的绷带,没有丝毫放心的神情,摇了摇头:“我坐在你旁边的地上眯一会就好了。”
她们现在完全可以称得上老弱病残,因为她,苏晏礼弄成现在的惨样,姜祁虽然也昏迷不醒,但她能知道的是,她们没有保障,姜祁却有,等他醒来,他还有能处理她们的兄弟。
让她开心的是,她原本只能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现在有了苏晏礼陪着她,虽然担忧姜祁醒来后他们的下场,但有他在的地方,她就觉得安心。
周稚楚背靠苏晏礼躺着的沙发蹲下,打算就这么贴着沙发蹲着睡。
知道她有时候不听劝的苏晏礼也没再劝她,只是静静躺在那里,一只绑着绷带的手不安分绕过她的左肩,贴在她右脸颊上,让她被迫将视线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