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大海尽在视野之中,潦草的船长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是为海洋而生的人,他来自为一个在海洋里孕育的民族。船长放下望远镜,随手丢给了身旁的副手。附身趴到桌面上,享用着船长的特别早餐。
在桌子的对面,还有一份同样的早点,他的面前做着杜列的水手长---托比。船长吃了两口牛排,忽然觉得气不过,用力拍在了桌面上。他瞪着托比,毫无前兆的发起了火。
“当初你就是这么拧!非要去独自去海上冒险。你被翁雪巴亚人抓到薛沙监狱之后,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了妈妈,她本就对我刻薄。在你被判刑之后,对我更加凶狠。她问我为什么没要照顾好弟弟?问我怎么坐到了‘黑胡椒船队’的首席上?”
船长喘着粗气,干瘦的面孔上爆出了两颗能活吞小孩的眼珠子,让人不敢直视。
“现在你成了海王子的水手长!还大言不惭要辅佐他成为海盗皇帝!你什么时候看起了骑士小说?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赶紧给我忘记你可笑的春秋大梦!明天我还有一单生意要交给你。”
托比知道他的兄长不会帮助他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他还是忍不住要为杜列说两句公道话。
“哥哥,你不相信,是因为你没见识过杜列创造的奇迹,也不知道我的伙伴们多么厉害。我们在一起已经创造很多在你看来无法完成的事情。”
船长看着顶撞的兄弟,气的嘴唇发抖,他伸出两根手指,背后的随从赶紧为他点上了雪茄。
“哥哥!我们的家园已经没了,但我们朱律修人还在!这是时代难得擦起的反抗之火,它之所以很微小,因为同我们一样被东大陆夺走家园的遗族都不重视!现在,我要回去了。请给我一面故国的旗帜,我要把他插在维烁人的战壕里。”
托比失望的站起身,他望着自己的兄长,哪怕理念不合,他还是疼爱自己的哥哥。托比向他伸出手,这可能就是最后的告别了。船长瞪着他,希望用自己身为兄长的威严逼他回心转意。托比摇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手,独自走向船舷。
船长怒了,扯出嘴里的雪茄插在了牛排上,凶狠的眼珠转来转去。最终,在托比扔下绳梯的时候,起身对他高喊。
“够了!老子不想听那婆娘在我梦里唠叨了!小托比,你给我回来!”
托比回头望着他,十分怀疑他的诚信。
“你这个混蛋在外面都没学点好的嘛!”
船长嘶吼着,拔出手枪向天空扣下了扳机。所有水手汇聚到指挥台下,望向了他们的领袖。
“朱律修的子孙当然还在,是时候让东大陆的老爷们血债血偿了!给我调转船头!向西寒冰洋进发!”
无需过多的修饰,水手们已经燃起了复仇的怒火。他们撤掉头上的头巾,拿出了朱律修人传统的尖顶帽戴上。黑胡椒十余艘战舰一起调转方向,冲向了西寒冰洋。
船长走到托比身边,一把抢过他的手握住。
“够了吧!老爹要是知道你把他辛苦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家当这么糟践,你也会在梦中被他们俩骂的!是时候让你感受一下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了。”
“不会的!他们俩人要是知道我们重新扬起了旋涡旗,一定会开心的!”
托比抓着兄长的手,一把将他扯入怀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把脸埋在托比肩头的船长偷偷了笑了一下,然后拿起尖顶帽扣在了他的头顶。
“你等着吧!小野种,那婆娘才不会放过你的!”
······
鹰眼从帐篷迷迷糊糊地醒来,他靠在床头边的火枪上还挂着一条黑色的丝袜。按着太阳穴揉了半天,他才终于回想起昨夜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