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昌德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好,你待会在大门迎住,带往书房。”
“是!”
余昌德进了府里,直入后院。在婢女服侍下,换上常服,径直走到花厅里。
花厅里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满是美味佳肴。
靠着门口站着一群人,他的正妻梁氏领着几位妾室,以及妻妾所生的两嫡七庶子女,等着余昌德到来。
余昌德在花厅上首位子上坐下,满是威严地扫了一眼众人,捋着胡须,静候着。
梁氏带着众人给余昌德行礼。
“给老爷请安!”
梁氏只需行个万福礼,便站到一边。其余妾室和子女们跪倒在地,恭敬地磕着头。
“好了,都起来用餐。”余昌德很威严地说了一声。
“谢老爷!”
梁氏领着三位嫡子女,坐在花厅里的正桌上。
几位妾室拉着庶出的子女,转去偏房里用餐。
“吃饭!”
大家坐下,等到余昌德开口道,大家才敢开始动筷子。
食不语,寝不言。
余家吃饭十分安静,大家连咀嚼都小心翼翼,生怕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被老爷训斥。
吃完饭,余昌德袖子一甩,径直来到书房里等着。
过了两刻钟,书房里新购置的西洋座钟,铛铛地报时,晚上八点整。
王继津怎么还没来?
虽然现在宵禁推迟到子夜,也就是新时晚上二十四点,可也别太晚,耽误我晚上休息。
正在心里嘀咕着,仆人把王遴带了进来。
两人寒嘘两句坐下,仆人奉茶退下。
王遴开门见山:“予德公,学生为你不值啊!”
一句话勾起余昌德深心内部的积愤和委屈,我为大明操碎了心,可是大明对我。
唉!
让人心寒,说不尽的委屈。
余昌德脸色黯淡,无力地摆了摆手,“不用说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王遴马上答道:“当然有意义!
只有朝中人人像予德公这般,正道势盛、众正盈朝,方可臣保义守成,君垂拱而治!大明中兴大同,百姓安宁啊!”
余昌德愤然道:“可是而今奸邪当道,权臣当道,公道难申,大义未明啊!我等忠义之臣,前仆后继,上疏弹劾,毫无结果。
西苑的旨意,你看到的!李贼居然擢升太常卿!可恼,可恨啊!”
王遴悠然道:“而今朝中最大的问题还是奸臣擅权,专国欺君!”
“没错!奸臣擅权专国,老夫就是趁着他南下征伐,心腹尽在外,才聚集正道之士,奋力一搏。
可惜,可叹啊!”
王遴摇了摇头:“予德公搞错了。南下的那位才不是奸臣!”
余昌德疑惑地问道:“啊,胡汝贞不是奸臣,那谁是?徐少湖?李子实还是张叔大?总不会是老实巴交的陈逸甫?他不结党,不专权。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