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凉认为他可有可无,没什么在此出现的价值也没什么非他不可才能提供的援助,来这儿啥都不图,就为了干巴地吃两口饭菜心满意足。
他战战兢兢的替阿姐挡住了十数个人,以防他们干扰大局,待到事臻至善。他付出的努力看似贡献大实则微不可察。
他快气癫了。
赏花宴落下帷幕,有的夫人相中了德才兼备的才俊,想着改日请京城有名的媒灼登门说媒;有的公子看上了才艺俱佳的伊人,期待着能有下次的不期而遇。短短几个时辰,萧长歌间接撮合了不少登对的男女,搭桥了许多门当户对的绝好姻缘。
虹玉大长公主瞅着都得说句前途无量。
“陪阿姐演场戏?”萧凉板着一张严肃的俊脸,剑眉轻皱,双手撑在萧弃坐着的梨木椅椅背上,垂着头侧看她心孤意怯的面容,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萧弃看了看她身边的萧长歌……
欸,大皇姐一眼不见如隔三年,愈发好看了,像她这样人美心好的,不知会花落谁家?
随即萧弃又强装镇定的欣赏了一番萧长歌议事书房的布局,暗下决心她也要学大皇姐辟出个类似风格的书房。
天看了、地看了、姐看了,弟?不看不看就不看!
萧凉小几年一直生活在奏折的摧残下,脖子一日比一日不经折腾,以至于脖子酸腰也跟着挺不起来。
前半生软弱后半生心黑的他不是服软的人,这点上萧弃萧凉简直一模一样。
萧凉坚持了小半柱香,他被忽悠固然生气,但近些时日坑蒙拐骗的次数太多,他竟是生出了一种习惯成自然的心态。
颈椎‘嘎嘣’一声响,萧凉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不爽的瞥了眼努力淡化僵硬氛围的萧弃,遗憾中坐去了她的对面。
阿姐不要脸定是受了莫家那厮的影响。萧凉安慰着自己并善良的帮助萧弃找理由开脱。
人不会立即接受相识之人突如其来的改变,萧凉便是这句话的践行者。
萧弃的表现可以是装出来的稳重,但绝不可以是真实的轻佻,这会让萧凉觉得他们间相隔的不止是条小溪流,而是一整个无法跨越的壑沟。
萧长歌不能一直做那看不见的人,眼瞅着府上即将多出两口人的晚膳,她满肚子的话再不说出口萧凉就要搁这住下了!住下没问题,她怕赶明儿大清早,公鸡没打鸣先叫杨德顺喊醒。
谁家皇帝恁憋屈,宫门落锁回不去,三更光阴烛火虚,四更上朝发丝稀。
“小妹窝那老远,想着听到的看到的不全面不确切,我讲给你们听,保准新鲜可信。”萧长歌派了贴身婢女到伙房现切了几盘果碟,给人一副打算扎根在书房的错觉。
……
萧明月怀着孩子,不易受到任何形式的刺激,萧弃命幽蝉寸步不离的送她回赵府,忙完后再掉过头接自己。
幽蝉答应了,如实照做。
她目送着萧明月搀着赵康彦的手双双从车架上下来,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一道黑影从她的余光中极速掠过,幽蝉眸底暗沉。
京城风云变动的不是时候,她是打算谋划些什么来报复当年的人和物吗?
思及此,幽蝉迈步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道路尽头岔开的小巷口,黑衣蒙面的人站在那里,坐等着鱼儿咬钩。
“我说了我们还会再见。”那人语气中充满自信与笃定,‘他’相信着幽蝉看见‘他’会即刻放下手上要务来找自己。
这可是多年的默契呢。
“您?”时过境迁,面前之人不是曾经的那人,过去的称呼也必将引起‘他’的暴怒,毋庸置疑。
黑衣人笑道:“我是你过往的主子,现在你一样能叫。”
幽蝉闻言低头翻了个白眼。
她不蠢,真的。
幽蝉最初是经由和靖帝的差遣去到了先皇后身边做事,再之后先皇后生萧凉难产薨逝,她被送至萧弃那里担任了暗卫头领,完成了母亡女承的接替。
东齐暗卫的前身均为死士,幽蝉不同,她是后来才成为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