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串一下。”靳月拿了几个茶杯,“先劫粮,后来交权,女儿出事,纳妾,死!”
她这么一说,罗捕头夹着红烧肉的手,止不住抖了一下,“哎呦,靳捕头,行啊!”
“你们看,这是不是就串上了?”靳月眉心皱得紧紧的,“我们现在缺的是这些事情当中,穿插的一根线,就是……”
安康生明白了,“恨晚杀人的缘由?”
杀人动机!
“没错!”靳月点头,“王老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早早的交权,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儿,但是王家的人讳莫如深,谁都不提。现在王家的二公子死了,我瞧着府里的人,似乎也没多少反映,除了三姨娘一直哭,王夫人的脸上,还有其他人脸上,都没有太多的悲伤情绪。”
“那就是巴不得他死呗?”霜枝皱眉,“这得多不得人心?”
靳月点点头,霜枝说的,就是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我是担心,还没结束。”安康生轻叹。
四下,落针可闻。
其实心里都清楚,只要凶手还没找到,事情就绝对不会结束。
“吃饭吧!”靳月抿唇,“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想案子。”
待吃过饭,伙计上门说,千里镖行的少镖头在雅阁里等着,说是要见靳捕头,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
方才诸位在吃饭,少镖头便一直等着,让其不要搅扰。
“找我?”靳月忽然想起,之前傅九卿提过的事儿,赶紧跟着伙计出门。
雅阁内。
桌案前坐着一人,眼前这人年纪不大,五官刚毅,着一身劲装,发髻梳理得干净利落,瞧着颇为精壮。见着有人过来,当即起身拱手,垂眸恭敬道,“在下千里镖行少镖头,虞戍阳,我是来找靳捕头的。”
音落,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靳月身上。
“请问哪位是靳……”虞戍阳的眸猛地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靳月,交握的手慢慢放下,他呼吸微促的站直了身子,眼神中翻动着怪异的情绪。
靳月不解,怎么了这是?
“我是靳月,你要找的靳捕头!”靳月拱手回礼。
“靳月?靳、靳捕头?”虞戍阳终于明白,为何父亲要让他来天香楼。
靳月笑了笑,“是!少镖头是为了数年前,王家粮食被劫之事来的吧?”
“是!”回过神来,虞戍阳的额头渗出细密的薄汗,面色略显青白。
“坐!”靳月道。
虞戍阳的不对劲,安康生和罗捕头也瞧出来了,不过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办,其他的暂且搁一旁。
“我爹让我过来,把当年的事儿都跟你们说清楚。这事,当年就颇为奇怪,但是千里镖行也算是京都城内的老镖行,很多江湖人都卖我爹的面子,就算遇见一两个,听得这名号,自然而然便会让路。可那次遇见的一些人,连话都没问,直接动手就抢,仿佛就是冲着粮食来的。”虞戍阳悄悄拭去额头的薄汗。
安康生和罗捕头对视一眼。
“按理说拦路打劫,都是为了银子,粮食虽好,可终究不好藏匿,很容易暴露。”罗捕头摸着下巴,“老镖头行走江湖多年,结交了不少江湖豪杰,你们千里镖行外出押镖,江湖中人多少会给几分薄面。”
“的确如此,所以才说那次很是奇怪。”虞戍阳解释,“按照江湖规矩,就算要劫财,也得先问清楚,劫的是谁家的,布袋里装的是什么。可对方不管不问,只要车上的东西!”
靳月皱了皱眉,“银子也不要?”
“对!”虞戍阳点头,“江湖上有些规矩,我们还是明白的,千里镖行之所以镖银贵一些,就是用来路上打点的。镖行的规矩,镖在人在,所以我们出手从不吝啬,护镖是我们的首要目的。”
霜枝奉茶,俄而与明珠退到门口站着,免得有闲杂人靠近。
“这倒是奇怪了。”靳月不解,“那你们没报官吗?”
虞戍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瞧着眼前三位公门中人,略显无奈的说,“靳捕头有所不知,这事儿若然报官,那么整个京都城乃至整个天下都会知道,咱们千里镖行丢了镖!这以后,还如何做生意呢?王家老爷子答应咱们私了,此事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想来也是,生意人靠诚信,千里镖行丢了镖,若是传出去,谁还敢来押镖?自然得关门大吉。
“王老爷当时有什么异常吗?”安康生问。